和容沁玉站在一起,虽穿戴并不华贵,但风雅开阔的气质却压了一头。
昔日手不释卷的主子,又一次放下了手中书卷,看似文雅实则极快落座桌前。
她被放在屋外,不晓得两人商讨了甚么,再以后,游医将石头送给了迟不归。
“女人,梳好了。”秋扇行动轻巧,很快完成,识字的她也认得那书册,有些不解,“迟先生为何赠您一本开蒙之物?”
萧姨娘和容沁玉明显是经心打扮过的,特别是容沁玉,画眉描目,若雨后春芽,衣裳金饰也都挑了贵重的,恐怕在侯府面前跌了面子。
容晚玉想起本日的好戏,奋发精力,留丹桂看家,带着秋扇快步往前院正门去。
她病死前,一游医曾替她治病,拿出一块巴掌大的石头在她额前贴了贴。
五年后,游医俄然带着她回了都城,本觉得是给那位达官权贵治病,没想到瞥见的倒是迟不归。
“此话不错。”容束没瞧出两人言语针锋,只欣喜嫡女终究有了些长进,“一会儿岳母来了,你可要好好陪着,替你母亲尽尽孝道。”
萧姨娘口中的新衣,是容晚玉一眼就剔除的,艳粉配明黄,的确辣眼睛。
含沙射影的话,几乎让萧姨娘咬碎后槽牙,但主君都首肯了,她也不得再添油加醋,只能假笑着拥戴。
他并不是妄图口腹之欲之人,这药膳滋味是好,但于他而言更可贵的是能压抑体内的寒症。
容晚玉和丹桂两人正在翻箱倒柜的找衣裳。
容晚玉接过后一看,书皮上鲜明写着——《三字经》。
迟不归一手抚袖,一手握汤勺,对书童的话不置可否,喝汤的速率却比昔日慢了很多,仿佛在渐渐回味。
迟不归看了书童一眼,待将汤喝洁净,又漱了辩才道,“不成。”
秋扇诶了一声,上前将书册递给容晚玉,“迟先生书童送来的。”
迟不归略考虑,从书架上取出一本略泛黄的书册,压在食盒之上,叮咛书童,“一并偿还吧。”
“人的身份不因服饰而改。穿得简朴,我也是容府嫡长女,侯府的外孙女。”容晚玉言语淡淡,“纵有人满头珠翠,也不过是外强中干。”
也就是说,明日这药膳便不送了。
虽只是开蒙之物,这些讲明却由浅及深,常有妙语慧思,不知觉,容晚玉半低着头看了大半。
屋外有主子行动仓促往正门去,迟不归抬眼望去,书童立即会心,外出扣问。
不再是容府门客,而是当朝首辅。
书童看得明白,不由得又开口道:“公子昔日少食,既喜好这汤,又果然对身子好,不若向大蜜斯要来药膳方剂,我们本身熬煮。”
“举手之劳,换药膳几日。这是恩意两清。”迟不归目落那汤碗上的斑纹,目光幽深,“再开口求方剂,便反欠情面。”
“这不是给我的,是给行哥儿的。”容晚玉抬开端,取来纸笔,将这些日给迟不归送去的药膳方剂写下,“这个你再送去,就说,替行哥儿谢先生赠书。”
“本日是晚儿的外祖母来,怎得穿得如许简朴?”萧姨娘扯起嘴角,“如此显得不称身份。日头还早,晚儿不如归去换身新的,上回做的那身就不错。”
药膳也好,对迟不归的体味也罢,皆源于宿世身后奇遇。
容束回顾,见容晚玉一身素净打扮,一时没认出来,半晌才道,“不错,婉约得体,有我容府嫡长女的气度。”
玉雨苑,秋扇接过书童偿还的食盒,将书册拿到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