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氏道：“母亲，章家夫人言语里是要替章三郎君拿主张，但儿媳所知，章三郎君与他亲兄长不睦。”
李氏笑道：“过了年就十五了，都能够出嫁了。但我家老爷说不焦急，也就渐渐看着。也不要如何出众的，只如果青年才俊就好，就算家世贫寒一些也是无妨。”
李氏道：“现在也是先认一认，要如何也要等老爷从洛阳回京后再定夺，以免今后仓促，怪我们没事前安排好。”
听到这里，杨氏不由动了心机。
范氏不由言道：“母亲如此是否太大费周章，父亲还不决下是否意属章三郎君呢。”
李氏道：“我怎是不知，但我探听过了，章家大郎君对她还是恭恭敬敬的，三郎不睬会二郎君，但对大郎君还是言听计从，也就是说她还是能说得上话的人。归正今后也绕不过，咱即便不让人办成事，也罢了，倒也不能让人好事。”
范氏听了面上一凛，顿时有些无地自容。
“本来如此。母亲想得真殷勤。”
章越还曾问陈襄，陈襄却一副语焉不详的模样。
章越现在除了太学，陈襄家中，就抽暇去蒐集斋，本身雇了一个伴计，将常日所刻刻章在那售卖。
杨氏笑道：“是这个事理。当初亲家不也是相中了亲家老爷，现在竟也是封疆大吏。”
“不过现在因立储之事，朝局动乱，我本觉得文相公回留老爷在京的，但谁知他俄然官拜京西转运使，乃至于让章三郎登门一趟的事就担搁了。”
范氏闻言低声笑了。
李氏终究笑着道：“十七我虽教得少，但跟她几个姐姐前面那么多年，倒也是有些长进。但杨氏也不错，我看她那媳妇也是百里挑一的。”
当初吕夷简少时，从其父吕蒙亨在福州担负县令，大臣马亮见了吕夷简而奇之，要将女儿嫁给他。
李氏道：“此事我们不好替老爷拿主张，当初来我们家那么多豪杰，他唯独让章三郎君一人过府叙话，乃至连那刘几都没看上。但老爷是一家之主，又在朝为官那么多年，看人八九不离十，论相人的目光谁也不如他，此事你们都有听他安排。”
她看看李氏，再看看十七娘又心想，这女子不管面上如何低调收敛，但那眼底的野心，绝对是粉饰不了的。
范氏道：“母亲，章家夫人但是几次打量十七，看了很多眼，我看不会是客气罢了。”
那日章衡曾到她府上做客，说了吴府似筹算为她家庶女议亲之事，当时却请了很多尚未婚配的青年才俊到府上，而章越恰是此中之一。
李氏亦笑道：“你常日感觉我甚少夸十七，乃至有所偏疼那。没错，父母总有偏疼，这些后代是有个偏疼的，十七又不是我亲生，但是我们父母治家不管心底再偏谁，但面上都要一碗水端平了。家和万事兴，这才是治家悠长之道。”
范氏想了想恍然，本来李氏方才‘父母者不成偏疼’的事理就在这里。
李氏淡淡地笑道：“模样再好又如何，却性子不好，少了管束，前次传闻还冲撞了亲家。”
范氏道：“说得也是，如此曾子固看上了，也是替我们先掌眼了，不正也说父亲母亲当初的目光好么？归正我们态度已是先递畴昔，至于成不成也看两家的缘分。但我看章家夫人仿佛甚喜好十七，似一眼就相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