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细心想想章越还感觉算了，前人作诗都是因时和地而作，没那么多的感到，俄然飙一句出来，非常不应时宜。
雨后的山道上长起了青绿的石苔，行路时头稍稍一低便可碰到垂下的树条，抖落一身雨水。但章越却很喜好如此雨后走在山间的感受，山风冷冽，到了鼻尖倒是草木暗香。
书楼里响起连续串咯咯的笑声。小女孩清脆的稚音远远传开来。
而职事已早早地在阁门旁的小屋里生了个火盆，身边另有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帮手捧着一袋栗子，安温馨静地坐在一旁地啃着栗子。
……
郭林跟在章越身后细品心道，师弟此词很好啊，听得词牌似定风波。只是为何没有下半阙，莫非没有作好。
“包在我身上，职事慢走！”
“不知。”
章越点点头笑道：“不知数得一点也没错。”
嗯，真好吃。
常日传授讲得，章越都听不懂。
“师兄，你莫少见多怪，”章越转过甚对小女孩道：“不知你如何哭了？”
没错，周易六十四卦，两两互为阴阳，比如乾卦对坤卦，比卦对师卦，屯卦对蒙卦……
郭林用竹筒倒水洗了手道：“麻鞋是农夫才穿得，你我虽说替人佣书，但读书人的面子还是要守的。”
一阵风吹来，院中几株桂树落叶有声，中心的砚池上也出现了道道的波纹，几只雀鸟正窗台边或腾跃，或轻啄窗纸。
“六十四卦当中两两互为阴阳，杂卦歌‘乾刚坤柔，比乐工忧。临、观之义，或与或求。屯见而不失其居，蒙杂而著……”
凌晨上山时地上湿滑，郭林昨日熬夜读书太迟，不谨慎滑了一跤，差些摔至山涧里，所幸给章越手疾眼快的拉住。
“如何没有，”章越赶紧道，“你数数看袋子里栗子是不是还是七颗，快数数。”
“爷爷，爷爷！”小女孩飞奔道职事身边。
小女孩摇了点头，章越笑了笑，当即从小女孩的袋子里取走一颗道：“你数数现在还剩几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