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苏与章越被小吏带至政事堂外等待。宰相尊敬,章越三人见宰相亦如见天子,一样穿戴好靴笏。
欧阳修闻言一愣,随即抚须长笑。
“尔等我们文臣有此优厚之事,不成不称谢于真宗天子。”
章越与苏轼,苏辙三人上前施礼。
欧阳修言语间感慨甚多。
只是这股范,旁人感觉是士大夫风骚,但在章越眼底韩琦这等鼻孔朝天之举倒是等装逼行动,归正如何看如何不爽。
韩琦对苏辙持续道:“你既上疏养亲,秘闻也不拦你尽孝道。你身子不太好,阁试之前不还大病了一场,既是养亲也在家歇养三年。等汝兄长代还回京之时,秘闻再荐你为官。动辄害怕人言,为甚官去?”
三人再拜谢张升,两位宰相即分开了政事堂。
章越旁观,韩琦身为宰相,去处之间都非常有气度,即便是这么随随便便从政事堂步出,但那股卓岳不群的范,实在令人夺目。
章越闻苏轼之言略有所思。
章越正色答道:“小侄受知于伯父,非韩相公私家矣!”
同时韩琦也没忘了老朋友,前昭文相公富弼。富弼虽丁忧在家不在朝文官了,但朝廷仍然赐与一半的月俸。
章越闻言动容,见苏轼涓滴没有规劝弟弟的意义,又见欧阳修笑呵呵地不觉得意,也就没说甚么。
章越无可何如。
伴计说完,章越拿了几十个铜钱放在伴计手里,然后与二苏言道:“我的事理也在此中了。每日辛苦驰驱,不得安息,近乎情面否?不近于情面,奈何为何劳此,要以此谋食也!”
章越笑了笑,顺手拉过一名酒楼上的伴计问道:“汝喜此活计否?”
章越方才明白,本来苏辙政事堂堂除为商州推官。
韩琦道:“修书之事前不急,陛下已亲口赐婚,你可结婚后再往秘阁到差。”
王安石不近情面,那用于为政是否也是不近情面呢?
“两军交兵,相互互不了解,却要取人道命,情面否?不近于情面,奈何为之,国法如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