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仁宗天子,先帝都放心将祖宗基业拜托于韩卿!没有两位爱卿建言,朕几乎失策了。”
官家听王陶,韩琦言语,不能定夺。然后王陶又促官产业即下决计,而韩琦一言不发。
王陶神采冲动,几近冲上了御座让官家下决计,现在又在殿上连连顿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韩琦昂然道:“臣有甚么用心,仁宗天子与先帝都晓得。”
曾公亮顿时慌了对韩琦道:“这个时候要不要等一等?”
明显滕甫是一个相称尽责的起居官。
王陶举了两个例子,一个周世宗以枢密使坐镇大名,最后夺了天下,另有一个就是太祖赵匡胤,也是一样路数。
韩琦道:“臣不敢。”
韩琦向官家道:“陛下,这郭逵实乃将才,当年即为范文正公所赏识正视,先平保州兵变,以后与嘉祐三年征剿彭仕羲,安定湖北,皆盖世奇功,臣实是觉得郭逵乃不减色于狄武襄的名将。”
章越,滕甫都是称不敢。
官家又看向章越问道:“章卿如何看?”
王陶先是举在治平二年时,韩琦让陕西宣抚使、判渭州郭逵同签书枢密院事,以后又以枢密副使的身份坐镇陕西。
官家见方才被王陶逼得实在是宽裕至极,见章越奉上彩玉火线才稍稍定了定神。
不过当时先帝没说甚么,同意了韩琦的建议。
官家整了整衣袍到了殿中,重新见了王陶,韩琦,各是安抚了一番。
说完韩琦向官家拜下道:“王中丞要杀韩琦何必如此,陛下,当初先帝归天时,臣曾言一旦帝陵复土,臣即不再入中书门下办公,以此辞位。现在臣已办好此事,还请陛下革去臣的官职,放臣生回籍土。”
王陶被韩琦气得脸都歪了,大声道:“以文驭武是祖制,韩琦你鼓动武将为枢密使莫非没有别的用心吗?”
章越侍班在侧,目睹了这一幕。
王陶弹劾的招数就是算旧账。
但见王陶气势咄咄逼人言道:“郭逵何人不过是文彦博之走狗,范仲淹之弄儿罢了。韩琦举他为副枢密使,镇守一州,实是用心叵测。”
而王陶在治平二年没说甚么,现在治平四年时跳出来讲,韩琦这么作不可。
韩琦却道:“慌甚么?就算先帝复活,那也是太上皇。”
说到这里韩琦看了王陶一眼:“现在朝廷西疆多事,夏人频频破边,没驰名将镇守,西陲危矣。陛下若疑郭逵,那么西军有哪个武将肯为国尽忠,为陛下极力。”
章越想了想道:“回禀陛下,依臣看来宰相不是放肆,而是敢为直为。”
韩琦道:“臣非放肆,陛下只需遣一小黄门至,可缚臣以去矣,哪来的迟则生变。”
王陶又道:“那么宰相不押班此事不知韩相私有何言辞狡赖,此事在皇祐编敕有载,常朝日,轮宰臣一员押班。但据引赞官称宰臣已多年不赴押班,一年都未曾押班两三次。”
说完官家即逃似的退至便殿,章越自也是跟上。目睹官家连御带上的彩玉掉到地上也没发觉,章越赶紧拾起奉上。
四月,韩琦从山陵使任上回朝后。
说韩琦放肆,官家心底有几分不信,但转念一想莫非韩琦实在是大奸似忠。不过王陶弹劾韩琦自也有他的事理。
官家恍然记起,本来先帝驾崩时,众大臣请赵顼即位,但在这时候先帝手指头俄然微微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