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脱手搅动锅中乱炖的菜时,跟李空竹闲话道:“小子常日里被宠坏了,今儿是碰上你脾气好不计算,如果今后还这么着,指不定得闯下啥大祸哩!归去,我得好好跟他爷说道说道,可不能再这么惯着了!”
吉娃垂眸点了点头,却并不分开,而是拿着三合面的馒头蹲坐在了李空竹的身边。拄着圆脸盘子看着她夹柴进灶。
说完,他又转头,瞪着那双骨碌碌的大眼看她,“俺问赵大婶谁是赵三叔娶的丫头,她说在这院里烧火的狐媚子就是!”
李空竹被看得有些个不大美意义,无法的叹道:“当时脑筋就跟糊了屎似的,就一门心机的觉着那是对的。现在想来,就觉着是那脑筋在犯抽呢!”
王氏被他逗得发笑,看着他仰起白生生的胖脸,忍不住捏了一下,“没大熟哩,先等会吧!”
李空竹将一小把柴禾丢进大灶里,不在乎的笑了笑,“小娃子嘛,还不到辩白的年事,轻易学了话也普通。婶子你多心了!”
隔天响午未到,赵家村上高低下上百口的人,自自家搬来桌子凳子,围坐在村口杨柳大树下。一边唠着闲磕,一边闻着从里长旧宅传出的香味,不时难耐的咽口口水。
半响,他歪着头相问,“你是不是赵三叔娶的阿谁爬床的丫头啊!”
李空竹在院中露天灶前烧着火,王氏上灶,把村里人拿来的菜全扔锅里一锅乱炖。面上带笑的咧嘴道:“肉味儿闻着倒是挺香。今儿这帮子人有口福了,常日里一个个抠精似的攒钱,若不过年节啥的,连着点骨头棒子都舍不得。这回白得了顿肉汤喝,还不得乐坏了去!”
“吉娃!”王氏听得肃脸喝他。
见她出去,就倾耳听了一下。听着那熟谙的叫骂声传来,不由得抽了下嘴角。还真是折腾,真是到哪都没有平静的时侯。
“吉娃!你这孩子,咋说话的,皮痒痒了不成!”王氏神采难堪的出现了红,伸了手就要过来抓吉娃打。
“噗!啥糊屎不糊屎的,你倒是敢说!”王氏被她逗乐,笑着拍了她一下。随又责怪的看着自家孙子喝道:“今后不准乱学了舌去,这村里村外的,你好的不捡,既捡起长舌妇的糙话学。再有下次,谨慎我打了你,还把你送你爹那边,看他如何清算你。”
看自家奶盯着自已要回话,他立时乖乖的点了个头,“晓得了!”
半晌的工夫,内里的叫骂消了声。王氏又重系着围裙走了出去。
正想着,内里俄然传来阵阵喧华吵架之声。
见自家孙子诚恳了,王氏跟着暗中松了口气。拿了个小碗给他盛了小半碗的肉汤,在他耳边悄声的嘀咕了两句,让他躲在一边吃去。
王氏肃着脸将锅盖盖上,在围裙上擦了把手。皱眉道:“谁这么不见机,在这类时侯闹!”
这会儿站在灶台前,仰着脖子看着锅中。手上拿着个三合面的馒头直咽着口水的问:“奶,还很多久啊,俺饿了呢!”
“哦!”
吉娃瘪了瘪嘴,“又不是俺说的,方才在内里。赵大婶子说的,说赵三叔娶的爬床丫头,是个败家的娘们儿!”
笑道:“婶子,你这是作啥,他一个小娃子懂啥!之前我做的那些胡涂事儿,本来就不当,拿来笑话也没个啥,我都没咋地,倒是把你气得够呛!”
李空竹点头。
吉娃听得缩了缩小细脖子。奶他不怕,就怕爹哩,那做木工的大葵扇手扇下来,可疼得狠。去岁时,他就因为不听话,被他爹狠狠的扇了几巴掌,害得他疼了好久,到现在都记得那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