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儿眯眼打量沈溪,语气带着几分娇纵。
熙儿忿忿不平:“既知如此,那你还非要带女眷出来?”
玉娘说是来都城投奔故交,可她一介女子,那里来的甚么故交?连这宅子从何而来,都透出一抹奥秘!
非礼勿视,但沈溪还是情不自禁往内里看了一眼,却见内屋和外屋以外隔着帘子,只能看到恍惚的人影,应当是云柳已经沐浴完,正行到屏风前面换衣。
除了崇文门外,都城皇城四门、东四牌坊、西四牌坊、钟鼓楼,以及朝阳、安宁、西直、阜成、宣武门四周都有阛阓,尤以正阳门的棋盘街和东华门的灯市、答复门的城隍庙市、东安门里的内市最为繁华热烈。
在沈溪与云柳说话时,熙儿立在中间一语不发。
明清两朝,从运河进京,只能走崇文门一线,水路交通极其便利,同时官方规定凡进城货色一概“赴崇文门并纳正条船三税”,使得崇文门一带构成繁华的市场区。
云柳又瞪了熙儿一眼,熙儿苦着脸,低下头生闷气。
作为大明朝的都城,都城繁华非常,沿途不见有空旷之所,民居和店房将全部京师之地悉数填满。
这类院子,普通是达官权贵的寓所,沈溪不晓得玉娘是买来还是租来的院子,从院子正门的格式看,应当是官字头的院落。如果布衣买下来,院门是要重新补葺的,不能在礼法上有所僭越。
少女出来通传后没过一会儿,出来道:“女兄请公子进内等待。”
之前她住在陆家,已感觉陆家那大宅子好似宫殿一样,可跟面前院子比拟,那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沈溪正在想,要不等他日再来拜访?这时候熙儿从内里走了出去,瞧见沈溪,黛眉立时蹙了起来。
幸亏城里的轿夫和马车行很多,到处都能雇到肩舆和马车,马夫和轿夫就仿佛后代的出租车司机,对城里的每一条街道都摸得门清。
沈溪心想:“因为要拜访我。以是先沐浴换衣,这礼数是否太昌大了些?我若不来,想必玉娘也晓得我住在那边,看来她身后的权势公然了得,就不晓得是六部衙门,还是厂卫?”
沈溪带着朱山进到内里,过门廊进入正院,院子里种着几棵杏子树,但现在是寒冬腊月,树子光秃秃的。风景全无。
说话间就见一身男装的玉娘,进到偏院,正往房间而来。
沈溪与云柳又闲谈几句,问的都是两边到都城后糊口起居是否适应,云柳从风尘中出来,绝口不提风月之事,沈溪也不会去跟云柳切磋甚么学问,除了这类近似于客气的嘘寒问暖,实在二者之间也没甚么共同说话。
云柳浅浅一笑,道了个万福,这才道:“沈公子见外了,您是朱紫。玉娘不在,小女子怎敢怠慢?沈公子请坐便是……”
现在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沈溪不敢再持续待下去了,站起来道:“我们无妨挪步到正堂那边,等玉娘返来……”
沈溪有些奇特少女口中的“女兄”是谁。玉娘部下的女人,都以姐妹来排辈,若少女是新来的,那大家都是她的“女兄”。
沈溪起家道:“云柳女人沐浴,本不该打搅的。”
明显熙儿活力,另有云柳自大,都源自于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