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杭城中,沐东、牧玥、祖郎,另有跟随祖丰的张进,一大三小正行至一布行门口,蓦地,传来连声锋利历喝:“你个贱婢子!好个赔钱货!我打死你!”
那女孩儿一声不吭,只用手护住关键,面上无悲无喜,但是女孩儿目中虽木然安静、仿佛一潭死水,却能看得人凛然发憷。
不说康兴再次见过张让和赵忠以后,此行从余杭所带茶叶,便已大半卖入了宫中。
妇人初始面带嘲笑,看了看地上女孩儿,面上闪过一抹狠色,俄尔,复堆起笑容道:“牧女郎偏疼,小妇人有幸,但……”
成年以后才无人可及么?祖丰不这么以为,以他所知的公子奇异之处,又岂是康兴见到冰山一角所能及。
“姊姊!”沐东轻唤,打断牧玥的诘责之语,表示由他来办,笑了笑,对妇人道:“夫人,我姊姊看上这个丫头了,不知夫人可否割爱,代价随你定!”
“如此,必定有士人争相呼应!陛下!此策大善!不但能解用人之忧,还恰好充分了国库用度!”张让应和道:“别的,还需以捐募赋税多寡,量功绩大小,再定官职凹凸!”
“停止!”牧玥怒喝一声,这布行她挺熟谙,来此采买不在少数,却不知店中女仆人有如此暴虐,被打的女孩儿她也见过,话语未几,常在店中帮工,此情此景,牧玥看着看着,俄然就感同身受,泪花在眼里打转。
俄顷,一凶泼妇人提拎一肥胖女孩儿走出布行大门,妇人面色狰狞,手扬拇指粗一木棍,不竭抽打在女孩儿身材上,一棍一棍‘噗噗’作响,可见其用力之至,其一边抽打还一边骂不断口:“看我不打死这个赔钱货!”
这变脸之功,让牧玥看得惊诧愣住,忘了持续说话。
“陛下差矣!”赵忠执礼说道:“有申明者,多数是清谈之人,非定怀治世治民之才,申明不显者,常有才德兼备之士,是以,申明实浮名也!无需多虑,而功绩……陛下,功还不好立么?眼下比年平乱又边疆交战,国库空虚,可让有志报效朝廷者,捐募赋税资以军用,不就是功绩么?”
“陛下谬赞!”张让眸子一转:“奴婢昨夜便在思虑应对蝗灾之策,也是饮了这江南之茶,脑中腐败一片,才俄然生了灵思,以是,实在是此茶之功也!”
“公子确是非常之人!”祖丰感慨一句:“文举兄多虑了!丰觉得,公子看重你,非是短期所需,他必是有长远之计,文举兄大才,今后定不成或缺。”
“陛下且稍候,容奴婢先呈上一物,陛下享用以后,奴婢自有妙策为陛下分忧!”出言之人乃是刘宏唤为阿父的张让,他言罢走向门口一招手,两宫女托着杯盏款款走进御书房,杯盏中有淡淡水雾环绕。
“善!”刘弘大喜:“朕有阿父阿母,蝗灾无忧矣!”
“行商贾之事,有何大才可言?我虽脾气不好,多有桀骜不逊之言行,但亦有自知之明,在公子面前……恐怕公子成年,天下难有人可及,何况……哪有不成或缺之人?”
金灿烂得妇人眉开,眼睛直勾勾问道:“公子这是?”
“嗯?呃!是牧女郎啊!快请进快请进!”妇人如同变色龙,待看清呼喝之人,凶悍狰狞立即消逝了,变成了笑容殷殷、热忱满面。
“阿父,这杯中之物能治蝗灾?”天子刘宏皱眉,有不愉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