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卑的骑卒们见状天然是欣喜万分,现在的吕布就是砧板上的一块肥肉,跟待宰的羔羊无二。
越来越多的汉军士卒杵着兵器,相互搀扶的站了起来,望向面前鲜卑贼人,多了一分断交。
兵器和庞大的身躯同时倒地,一道长长的血线,从眉心开到肚脐。
此时,跪在地里的蛮赫儿猛喝,双臂奋力一振,将压在他上方的吕布弹开。
惨烈的战役再次打响。
曾经勇冠草原的铁塔巨汉兀自睁着眼,握有裂作两截兵器的双手垂垂摊开,没了朝气。
两人隔着十余步的间隔虎视眈眈,攥紧动手中戟锤,谁也没有主动脱手,雨水沥沥的打在甲胄上,啪啪作响。
梁筑室,何故南?何故北?
战城南,死郭北,野死不葬乌可食。
吕布有力的闭上眼,任由雨水打湿他的脸庞,任由北风吼怒过他的耳畔。
四周的骑卒不敢上前,胯上马匹躁动不安的喘着鼻息,在原地磨蹭起前踢。
一声闷响过后,蛮赫儿左腿半曲,另一条腿的膝盖跪进了冰雪当中。
在距蛮赫儿仅剩十四五步时,吕布踏出的右脚往地上重重一跺,脚尖发力,九尺长的身躯高高跃起,从半空中连人带戟一同劈下。
此时的他,全凭胸中的一股气在苦苦支撑。
双眸猛地一睁,逐步暗淡的眼眸底下,悄悄多了一抹生的色采。
铿!
四周的鲜卑骑卒再一度围上前来。
打着打着,两人抛去了兵器,以拳脚为兵,近身斗争起来。
吕布俯视着现在低他大半截的蛮汉,嘴角一挑,不但没有抬手的意义,身躯反而往前倾动,玄色的战靴一脚重重踏在蛮赫儿双手握锤的中间。
咣当~
方天画戟带着无穷的暴戾气味,以劈天盖地之势,从上空猛斩而下。
广宽的六合间,不知从那边响起了悲壮的歌声。
目眦尽裂的脸庞上如同嗜血的妖魔,口中厉声暴喝:“我家薇娘,另有那腹中的孩子,可都在等着我啊!”
早已耗尽体力的吕布在空中挣扎着翻了个身,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他先是瞥了眼死去的蛮赫儿,眼中并无涓滴哀伤可言,然后又看了看吕布,伏在马背上往下探了探身子,笑意盈盈的说着:“啧啧啧,我们的飞将军这是如何了?”
这一刻卡祁乃至感觉,连天空中淋下的雨水,都是那么清冷舒爽。
马背上的骑卒们抹着脸上雨水,目炫狼籍目不暇接。他们底子看不清两人是如何出招,只能瞥见雨中激斗的两道身影明灭,锵锵哐哐的交戈声,在耳畔响个不断。
赤手空拳打了十几次合,两人又各自拾起兵器,相互冲锋一合,对穿而过。
这一次,两人都赌上了性命。
蛮赫儿身故,吕布亦重重摔在了空中。
竟活生生的给吓疯了。
大雨当中,吕布缓缓开口:“上回在雁门关是你,这一回,还是你。”
吕布脸上笑着,将双手支撑起家体,颤颤巍巍的站起家来,头顶的雨水哗哗,顺着脸颊滴落在脚下的水凼中,叮叮咚咚的响个不断。
吕布亦不逞强,往前急奔两步,率先发难。
“夫君,你看,绮玲她在对你笑呢?”
即便豁出性命,用牙去咬,也要跟这些狗贼们,厮杀到底。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蛮赫儿身上裂开了几道血口,血水滋滋的往外排泄,可他浑然不觉,眼中只要火线的汉军青年,战意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