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到此为止了,赵广汉很想再看更多的循吏故事,可等了好久都没比及。
这场面连鲁学的几个博士弟子都有点看不下去,可惜极少谈灾异的榖梁春秋未能列为五经,他们也只能假装没闻声,归正裁撤珠崖是关东儒士的个人诉求。
就在贤能文学们群魔乱舞之际,一篇翰札却由御史中丞于定国捧着端了出去,呈到已经开端打打盹的御史大夫杨敞面前。
前半篇肃除“为河伯娶妇”的成规,文笔风趣,却又出色非常。
秉烛夜读,算赵广汉为数未几的爱好,好歹是六百石京官,这点薪油钱还是烧得起的,毕竟赵广汉白日忙于案牍,属于本身的时候只要夜幕覆盖长安时,如果外头呈现狗吠惊呼,他就得投简出门了。
“好文章!”
赵广汉读完后不由嗟叹:“奉职循理,亦可觉得治,何必严肃哉?我亦当以循吏为志向!”
直到昨日,这篇名为《西门豹治邺》的文章开端传播,恰是它让赵广汉连读五遍,拍案叫绝。
又遗憾地说道:“惜哉,太史公已逝,今后不知有无能人,可觉得我也作一篇好传。”
而是西安侯任弘指名道姓,剑指太常寺《易》《尚书》《公羊春秋》三家博士的檄文!
汉儒跟春秋时的儒家很大程度不是一回事,特别是齐学,将齐地的权变、阴阳方术,乃至是官方科学都往瓶罐里塞,因而就培养了齐学理念中鱼龙稠浊的局面,若只看到“大复仇”和“权变”的长处,就觉得满是好东西,喝下去是会毒发身亡的。
而赵广汉最为喜好的,却恰好是传播不太广的《循吏传记》。
“阴阳分争故为电,阳阴交争故为雷,阴阳错行,六合大骇,因而有雷、有霆!”
“敢告于京辅都尉,这些文章的来源,不是御史大夫杨敞家,就是隔壁的西安侯任弘家,应当就是御史大夫家所藏的《太史公书》中节选公布的。”
“汝等在做何事?”
“这是何物?”
儒生们顿时来了干劲:“吾等虽未见到,但前人所载,岂能有假,汝等敢说没有?对彼苍大不敬,天雷下一个就劈了你!”
和某个财大气粗的年青君侯分歧,两袖清风的赵广汉在长安买不起地也没人送房,只能住在官府供应的小小邸舍里。
等了好多天,即便有了新文章,也不是赵广汉中意的,随便看看就完了,不免失落。
赵广汉悄悄读着,这不是太史公书,不是记叙史事的文章。
“这……西安侯这是……”
“烨烨震电,不宁不令。百川沸腾,山冢崒崩。高岸为谷,深谷为陵。哀矜之人,胡憯莫惩!”
接下来上场的贤能文学就更扯了,一个个煞有其事地描述,雷神若力士之容,谓之雷公,伐鼓时则有雷声隆隆,而闪电则是雷神在空中甩动神鞭。
作为帮手执金吾卖力京兆缉盗的京辅都尉,赵广汉有的是耳目,已经探听清楚这些文章的出处了:尚冠里。
厥后是隶书的篇名:《雷虚》。
“寒冬之时,偶有雷电,击折树木,坏败室屋,时犯杀人。世俗觉得天怒,击而杀之。隆隆之声,天怒之音,若人之呴吁矣。世无愚智,莫谓不然。又觉得天示冬雷与朝堂,陋儒云:土干火,则多雷,土为中原,火为南边,当弃珠崖,冬雷乃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