湟源的山中石穴里,先零羌大豪杨玉披垂着头发,身上中了两箭,身边的亲随皆已战死,他只堪堪挥刀逼退了烧当羌的追兵,朝内里破口痛骂。
杨玉吐出了一口鲜血,但身上的箭却不敢拔:“汉人贪婪,宁肯兼并地盘闲置,也不肯让吾等去放牧。是他们堵死了羌人的前程,若不想一代代自相残杀,羌人便只能联手,突破这篱笆!”
“东羌、西羌大合,表里夹攻,才气撕破汉人设下的藩篱,将烽火烧遍凉州!”
“我做过汉家的隶臣,晓得他们那骨子里的傲慢,不管吾等学了多少,穿上右衽的袍服走入城邑,但在他们眼里,吾等还是蛮夷,还是异类。哪怕是那护羌校尉,也只将我当作狗,而不是人。”
如先零如许幸运把持一方后,南得大小榆谷以广其众,北阻大河因觉得固,又有西海鱼盐之利,缘山滨水,以广田蓄,故能强大,常雄诸种,恃其权勇,招诱羌胡。
PS:第二章在23点30。
……
贰心中尽是不甘,另有再度失利的屈辱,到头来反而是他找来的“救兵”给了羌人致命一击,提早结束了这场虎头蛇尾的兵变。
三人倒是异口同声:“无有!”
“杨玉,你不也为了湟峡的河谷,灭了龙耶部么?”
一个身影却冲了出去,斗争厮杀声响彻石穴,等烧当出来时,杨玉已经倒在地上,双目睁得老迈,龙耶干芒的刀深深扎在他的胸口,干芒拔出刀,犹不解恨,又刺了一下,然后便要去割杨玉的脑袋。
西霆塞一战,本就吃力的他们遭到了狼姓小月氏和烧当羌的前后叛变,一时候兵败如山倒,犹非带着残部向鲜水海败退,其大豪杨玉乃至和主力跑散了,被烧当羌堵在了山中。
醍醐阿达绝望地闭上了眼,方才抵挡时挨了打,眼角破了,鲜血沿着他的鼻梁往下滑落。
“烧当,你我就着杨玉的人头,立下血盟。”
但羌人亦是英勇的,即便腹背受敌,仍有很多人对峙战役,犹非在退走前,乃至构造了一次对狼何的反攻,羌骑持矛悍不畏死地冲了上来,逼得小月氏不得不往河水里退了退。
赵充国调集任弘、金赏、辛武贤三人议事时,辛武贤面露狠辣之色,将手往下一挥:
杨玉按着伤口,骂声不断于耳:“你就为了一个山谷,出售了本身的本家?出售你老婆的父亲。”
捧着杨玉的头颅,烧当眼中竟有一丝忸捏。
干芒却看得比烧当更明白:“汉人应会搀扶烧当,因为罕开坐观先零毁灭,收降了很多先零小豪,汉人官吏喜好以羌制羌,为了制止他们坐大,必须有其他部落制衡,最好的人选,便是烧当。”
烧当重新打起精力来,邀约干芒道:“带上你的族人,插手烧当。”
烧当想了想:“阔别了先祖和天神,迁入了汉地,又学了他们的言语微风俗,那你不是变成了汉人?”
“但也能学会汉人的很多本领。”龙耶干芒在金城县做过仆从,对汉朝的体味较烧当更深,可谓又爱又恨。
因而持续前代人的仇恨,再厮杀一回,如此循环来去,这就是数十年间,羌人在河湟的运气。
被捆了扔在小月氏人的马背上,醍醐阿达眼里的天下是倒置的。
赵充国却没吃这一套,只看着他三人道:“老夫从下流来时,湟水尽赤,斩首恐怕颇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