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是家人和袍泽。
“诸君,过了本日,吾等都有资格自称为‘士’了!”
“以及北地郡义渠县人,骑吏奚充国!”
粟痛骂了一半却没骂出来,因为率先登上沙山的他看到,在北面两里摆布的位置,亦有十余名匈奴人方才登顶,也在朝他们看。
“吴副使,你笑甚么?”有个吏士忍不住问。
他们一刻不敢担搁,牵着马,从矗立的沙山上艰巨往下滑。
奚充国只恨,恨身上的木函和手札,若非念着这两样东西,他大可带着粟大与司马舒,和胡虏在此决一死战,纵死又如何?六郡良家子向来就没怕过。
在谷地行走时,使节团是很低调的,旗号都卷了放好,现在却在吴宗年的号令下,伸展开来。黄底黑字的汉旗,在西域枯燥的风中猎猎作响。
而奚充国被压在身下,他背后也中了几箭,幸亏穿戴傅介子让他带上的鱼鳞铁甲衣,不致命。
少了一小我后,粟大的马速顿时快了起来,稍稍追上了奚充国。
“将旗竖起来。”
明早?怕是赶不上了。
出了玉门关,顺次是牛头燧、千秋燧、廿里燧、明显燧、牛泔水燧、大坡燧。
而吴宗年本身则忍着两腿内侧的被磨掉皮的疼痛,艰巨翻上马背,一手操辔,一手举着旌节,号令世人道:“向西走!”
这是一场持续了一天一夜的追逐,非论被追的人,还是追逐者,都早已倦怠不堪,摇摇欲坠,只凭着本能在进步。
……
但任务,就是比性命还首要啊!
吴宗年仓促一抽鞭子,让坐骑跑起来。
“奚骑吏,去时吾等赛过马,你驭马如风,谁也追不上,眼下定是为了等我,未尽尽力。”
“我也笑,我总算有点,子贡出使的感受了。”
粟大咬了咬牙:“要不然我下去……”
奚充国瞥了一眼,粟大却点头否定,只是脸上已有些丢脸,俄然道:
又拿出那封已被本身汗水血水弄湿的信:
以及廿炼环刀出鞘后反射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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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扶风槐里县槐树里骑士粟大。”
“楼兰王安归,头颅在此。”
“尔母……”
只剩下那名骑士摇摇摆晃骑行到近处,他的马儿屁股上腿上插了整整七八支箭,已走了一日夜,现在再支撑不住,轰然倒下。
“不。”
一座座烧毁已久的烽燧重新入驻候望兵卒,疏勒河边尽是汉军将士夯筑坞院、补葺烽台、堆积薪柴的身影。
“吾等,幸未辱命!”
旗号和旌节,这将是对匈奴人最大的钓饵,和汉朝这边擒杀一名百骑长的犒赏更丰富一样,匈奴人劫杀汉使,缉获旗号亦有重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