矢石飞舞,惨叫贯耳,杀声震天。
刘备痛彻心扉,泪如雨下。耿庸虽勇武不及关羽、张飞,但自刘备十七八岁时就跟班至今,出世入死,从无牢骚。刘备对他的信赖和豪情毫不比关张为少。见他死在本身面前,刘备怎能按捺哀思!
这一次城头上冲上数百黄巾兵,皆悍勇精卒,人数几与守兵相称,守兵被逼得连连后退。黄巾兵急欲冲下城头往城中通行的梯道,以便翻开城门,放雄师入城,是以高呼标语,奋勇搏杀,悍不畏死。
混乱中,曲军侯钱忠浑身浴血,奔至陈禄面前,大声道:“陈君,贼兵难挡,请速向刘公乞援!”
那使斧懦夫不辨方向,吼怒连连,挥动大斧胡杀乱砍,被一名轻侠举矛刺入咽喉而死。
耿庸捡了一把刀,带领陷阵屯不计伤亡地向徐仁方向突击。陷阵屯百名懦夫,转眼间二三十人丧命,但杀伤黄巾精锐数十人,刀矛已至徐仁面前。徐仁忙后退急避。
比及黄巾军从中军迎击的军队奔到时,刘备已将城下数千黄巾军杀得七零八落,崩溃而逃。
刘备用长矛一指左边正抬着簇拥于城下云梯前再次构造攻城的黄巾兵,道:“击之!”拔步向前。耿庸举着军旗,紧跟在后。行动间,陷阵屯懦夫已敏捷跑到刘备前面,向黄巾军杀去。
城下黄巾也鼓声连连,酝酿又一波守势。
耿庸身为陷阵屯屯长,责无旁贷,将军旗交给一名都伯,带着数人迎上那使斧懦夫。
刘备军齐声呼喊,猛攻徐仁,徐仁安身不住,向后败退。刘备命令回城,陷阵屯断后,在黄巾军两路雄师合围之前,退回城中。刘备刚命关上城门,将追兵堵在内里,忽听得耿奇大放悲声,急循名誉去,却见耿庸躺在地上,神采惨白,气若游丝。
陈禄环顾残兵,眼中含泪,强行抖擞精力,安抚伤者,再整矢石等守具。
刘备自二十五日中午破菅县后,下午大起疑兵向邹平进发,威慑吴长眉,实则北渡漯水,沿漯水北岸西上。黄巾围漯阴后曾派标兵东向窥伺刘备动静,均一无所得。二十八日深夜入城后,刘备命四曲将士休整,将所俘虏菅县黄巾所新编的一曲兵士弥补入守兵,给陈禄命令死守,筹办待黄巾怠倦后,俄然出袭,一举破之。
刘备一举长矛,命令:“出城!”城门守兵翻开城门,刘备带领陷阵屯抢先出城,关羽等四曲布阵鱼贯而出。
钱忠大吼着冲向最为勇悍的一队黄巾军中,势如疯虎,以伤换伤,将一名黄巾懦夫斩于刀下。又有两名黄巾懦夫包夹急攻而来。钱忠左冲右突,立杀二人,本身也身中两刀,血涌如泉。钱忠大喊:“杀贼!”抱着一名黄巾懦夫冲下城头,重重坠落在城下地上。那黄巾懦夫先触地,口喷鲜血而死。钱忠竭力坐起,从地上捡了一柄刀,砍伤一名黄巾兵,数名黄巾兵刀矛齐出,将他杀死。
刘备站在军阵前,渐渐扫视过全军将士,道:“诸君,蛾贼攻城两日,气势正盛,我守兵折损严峻,若不出城击之,城破就在斯须之间。今反击之,必是一场恶战。若能击退蛾贼,则此城可守,若不能,则此城必破,吾属尽为俘虏。存亡在于本日一战!吾军旗前导,当为诸君前驱,不退蛾贼,吾誓不回城!”
关羽等四曲将士本是挟大胜之威返来,休整一夜,又亲目睹守城袍泽弟兄丧失惨痛,心中早憋了一股火气,口中嘶吼着“杀贼!”,狠狠与黄巾兵撞在一起。关羽、张飞、周衢、谢荣等已然奔在最前面,一个照面就将第一排黄巾尽杀于刀矛之下,向前突行,势如破竹,摧枯拉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