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军官,一长一少。父老三十来岁,满脸横肉,看起来很凶,留着络腮胡子,身材有些发福。此人名叫张彦威,职居河东行军司马、龙栖军都虞侯,是刘知远的爱将。
在其面前的军案上,一炷小香已燃了一半,火苗不竭吞噬着香体,待其燃尽,校场中心,诸营战兵已调集结束。将士们佩刀执盾,军容整肃,神采严穆,目不斜视。场面一片噤然,人数固然未几,但一股威武雄浑之师的凌厉之气,仿佛在校场上空升腾着。
心中固然对劲,脸上却一点没表示出来,起家居高临下地检视了一会儿,刘承祐神采澹泊地抬手挥了挥:“都散了吧!”没有再旁观练习演武的意义。
钟意之下,判定汲引之。不过几个月的时候,刘承祐便将之擢升为龙栖军第一军批示使,统领一千士卒。而马全义,不测之余,便是打动。其做事,更加勤恳严厉,以报刘承祐知遇之恩。
直到去岁玄月,契丹三万步骑犯境河东,刘知远亲身领军于阳武谷败之,斩首七千。马全义当时随军,率其部下恐惧冲锋,连斩两名契丹军校,战后以功升为都头。
别看张彦威长相不过关,但这是个聪明人,很会奉迎人。听刘承祐那么说,立即暴露个丢脸而又天然的笑容,拍着马屁:“都是您治军有法,一改昔日弊端,方有现在的龙栖军!”
当初刘知远任刘承祐为都批示使,究竟上又如何能够完整放心将一军之重托付于他这么个小儿,张彦威就是刘知远给龙栖军上的保险,命其以都虞侯的身份帮助刘承祐。当然,名为帮助,实则就是羁系。只是厥后事情的生长出乎刘知远料想,刘承祐以其身份、才气、手腕,将龙栖军高低给赛过了,包含张彦威在内。
年青将领名叫马全义,幽州人,善于骑射,剑术高超。十五岁的时候就在邺城跟从当时的天雄军节度使范延光反石敬瑭,作战非常英勇,及范延光投降,便被收编入后晋禁军。只是无所依仗,在禁军中颇不对劲,可贵迁补,愁闷之下,离营而遁。
“不错。”闻言,刘承祐淡定地说了声。而后便住声低头,仿佛在思虑着下一步的行动。
虎帐中心是一片校场,不算大,包容在营龙栖军士还是绰绰不足的。三层将台上,刘承祐寂然端坐,一套鱼鳞甲札在身上,显得豪气勃勃的。目光安静如水地盯着连续而来,严峻调集的士卒们,心中则冷静估摸着时候。
“士气昂扬,可堪大用!”名为“全义”的年青将领答复很简练。此人年纪确是不大,但身上行伍之风甚浓,明显是个在兵堆子里打磨多年的,看起来非常精干。
说着,扫了眼帐中的士卒,批示使扬起马鞭,点了一圈,大声叫骂道:“都给我打起精力,行动敏捷些,不得迟滞迟延。还是那句话,第一军左营,要最快最齐。如果掉队其他营,看我如何清算你们......”
闻言微点头,刘承祐手上有了点小行动,捏了捏鼻梁,又看向马全义:“你这边呢?”
一干低层的丘八,三言两语间,便被挑动得情感激昂,热血沸腾,深陷忽悠迷局而不自知。似此帐中近似的对话,在龙栖军中毫不止这一起,此前便有些苗头,只是在渐渐发酵,而跟着耶律德光称帝的动静传来,开端在军中陈范围地分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