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闻远处嘭嘭铁门作响,不久喊杀声模糊传来,杨纪堂猜想,定然是酷寒前来救他,不由焦急起来,暗自指责,“都是我怯懦怕事,步步让步,却将寒寒置于险境,待走出地牢,必然让这些魑魅魍魉烟消云散,我,毫不再让步半步!”
胸中郁结一股气,额头青筋迸出,从双臂到背脊,从腰间到胸膛,一块块皮肤闪现青黑的色彩,骨头仿佛寸寸断裂,杨纪堂痛苦万分,猖獗呼喊,五官狰狞好似凝集到一起,便在这一瞬,‘实意法腾蛇’功力大涨。
赵勇立时止住,在牢房顶上作揖道:“大人,赵勇来迟,您吃惊了。”
王允拍拍赵勇的肩膀,“你们都抬着兵器做甚么,别担忧,那女人,王某可否与你谈谈?”
王允转头笑道:“无事的。”
赵勇的功法至阳至刚,酷寒几次硬拼皆落了下风,但她‘碧水诀’变幻莫测,一时似瀑布直下,剑意一往无前,倾泻千里,而后四周兵卒渐多,酷寒又将短剑拉成一道道银色屏幕,伴着模糊水声,一碰即走,空柔非常,身法却更加快了很多,似汪洋大海,无所不包,在牢房顶上、数十兵卒之间游走。
王允轻笑,“如我所料不错,你要救的人,就在王某这三尺牢房当中,就凭这个,我们能谈谈么?”拉开赵勇,再向前走两步,赵勇担忧道:“大人不成。”
赵勇大喝:“大胆!你可知站在你面前的是谁?”
数十卫兵稍有空档,酷寒便见缝插针,一招制敌,不一会儿已有十余人中剑。赵勇暗想,我内力应胜于她,只是她的招数实在高超,若任她来回游斗,官兵怕要死伤很多,只需缠住她,待我雄师赶来,任她三头六臂也将葬身于此,喊道:“你们退下,我来!”
一拳击碎精铁的牢门,这是多么的功力!在赵勇的卫队眼中,他更胜阴诡天国走出的恶魔。
如果杨纪堂在此,必会讶异万分,酷寒的招数,神韵与清澜门极其相像,却又比清澜功法高深很多,犹胜汪洋与小溪之别。
地牢,喧闹到无半点声音。
杨纪堂一把拉住她,体贴道:“你受伤了?”
方才倔强非常的酷寒,竟流下泪滴,委曲道:“我不守妇道,用不着你管。”
只要当下,身下的牢房中,有豁出性命也要保护的爱人,别无他法只能硬拼。
酷寒哼道:“你是甚么人?我凭甚么和你谈。”
之前经历的一幕一幕在脑海闪过,这些年,杨纪堂一向在躲,一向在退,何如师父师姐形同陌路,嫡亲祖母魂归地府,他怕极了落空,龙有逆鳞,触之则怒,他乃至不敢去想,酷寒在遭受甚么样的艰险。
牢房以外的战役仍在持续。酷寒分开阳神宗以后,曾两遇劲敌。一者,剑门山盗书之时,被天下第一等门派――剑门围堵,即便技艺通神,能逃脱已是万幸;二者,活捉杨纪堂以后,被易稼轩、韦皋等三人追击,当时杨纪堂已离开本身的掌控,她又存着不忍之心,故而挑选撤退。
赵勇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想当年杀伐果断的他,何曾受人半点挑衅,一时火气上涌,拔刀相向,“我和你再战三百回合!来啊!”
“哦?那你说说,我为甚么要放人呢?”王允神采还是如初。
酷寒见这白叟五柳长须,面露含笑,一副驯良面孔,放下多少戒心,“你放人,我便反面你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