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倔强非常的酷寒,竟流下泪滴,委曲道:“我不守妇道,用不着你管。”
酷寒回身,转头,眼眶里的泪珠晶晶闪着,仿佛恍惚了一片,她沉甸甸的防备终究卸下,刚想去他身边,又想起杨纪堂手书的死别信,负气道:“看来你没有大碍,是我多管闲事了,”回身要走。
地牢,喧闹到无半点声音。
之前经历的一幕一幕在脑海闪过,这些年,杨纪堂一向在躲,一向在退,何如师父师姐形同陌路,嫡亲祖母魂归地府,他怕极了落空,龙有逆鳞,触之则怒,他乃至不敢去想,酷寒在遭受甚么样的艰险。
胸中郁结一股气,额头青筋迸出,从双臂到背脊,从腰间到胸膛,一块块皮肤闪现青黑的色彩,骨头仿佛寸寸断裂,杨纪堂痛苦万分,猖獗呼喊,五官狰狞好似凝集到一起,便在这一瞬,‘实意法腾蛇’功力大涨。
正所谓相生相克,酷寒出招狠厉之时,赵勇与之硬拼,占有上风,再转向空柔,赵勇却到处掣肘,每一刀如砍在棉花包上,发不着力量。
赵勇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想当年杀伐果断的他,何曾受人半点挑衅,一时火气上涌,拔刀相向,“我和你再战三百回合!来啊!”
王允转头笑道:“无事的。”
王允拍拍赵勇的肩膀,“你们都抬着兵器做甚么,别担忧,那女人,王某可否与你谈谈?”
酷寒捂着腹部伤口,跃下房顶,殷殷鲜血不竭排泄,眼中寒光森森,看向王允,杀意更浓。卫兵弓步持戟,赵勇飞至王允身前,横刀相护,即便酷寒已接受伤,他也涓滴不敢放松。
赵勇立时止住,在牢房顶上作揖道:“大人,赵勇来迟,您吃惊了。”
如果杨纪堂在此,必会讶异万分,酷寒的招数,神韵与清澜门极其相像,却又比清澜功法高深很多,犹胜汪洋与小溪之别。
只要当下,身下的牢房中,有豁出性命也要保护的爱人,别无他法只能硬拼。
赵勇的功法至阳至刚,酷寒几次硬拼皆落了下风,但她‘碧水诀’变幻莫测,一时似瀑布直下,剑意一往无前,倾泻千里,而后四周兵卒渐多,酷寒又将短剑拉成一道道银色屏幕,伴着模糊水声,一碰即走,空柔非常,身法却更加快了很多,似汪洋大海,无所不包,在牢房顶上、数十兵卒之间游走。
忽闻远处嘭嘭铁门作响,不久喊杀声模糊传来,杨纪堂猜想,定然是酷寒前来救他,不由焦急起来,暗自指责,“都是我怯懦怕事,步步让步,却将寒寒置于险境,待走出地牢,必然让这些魑魅魍魉烟消云散,我,毫不再让步半步!”
数十卫兵稍有空档,酷寒便见缝插针,一招制敌,不一会儿已有十余人中剑。赵勇暗想,我内力应胜于她,只是她的招数实在高超,若任她来回游斗,官兵怕要死伤很多,只需缠住她,待我雄师赶来,任她三头六臂也将葬身于此,喊道:“你们退下,我来!”
像鬼谷山中万千青蛇普通,浑身似若无骨,在绳索中蓦地窜出。随即,脚踩‘清闲游’猛向上冲,抓住头顶的精铁围栏,再一纵身,使出‘实意法腾蛇’的妙用――缩骨成寸,从不敷半尺的空地中滑将出去。何如越出地牢以后,又是黑漆漆的走廊,光芒微小,他朝传来的微小喊杀声,急仓促奔出。
王允拉住他的肩膀,“不成鲁莽。”与之同时,只听得震天巨响,酷寒身后的铁门碎成一片,黑衣少年收回拳头,缓缓走出,“你要战?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