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得玉不敢怠慢,仓猝将翻译好的照会找出来,恭恭敬敬地说:“禀大人,早翻译好了,本想给您送去的,可又不晓得您在哪儿。”
“茶待会儿再喝,我问你们一件事。”
文祥认识到韩秀峰这是在为练兵筹饷,沉默了半晌又问道:“这么大事,我如何一点风声也没听到。”
崇厚之前只是听到一些风声,没想到韩秀峰竟闹这么大,舒展着眉头问:“他是事前跟肃顺筹议好的,还是肃顺偶然中发明这是个插手外务府的好机遇,才授意孟传金帮他清算阿谁喊冤叫屈的庆丰司郎中的?”
“不但来夏宫抓,西苑、景山和紫禁城那边一样抓,光我晓得的广储司、管帐司、官房租库等大小衙门这几天就抓了十几个。有包衣,也有主事郎中,人全关在南苑,让他们的家人拿银子去赎,说如果不拿银子就交刑部。”
张得玉晓得贰表情不好,走出去边泡茶边谨慎翼翼地说:“大人,您喝口水,消消气。”
“我记得军机处也有英夷照会的原件,你们晓不晓得曹毓英有没有让林庆远他们翻译,彭中堂和柏中堂他们有没有据实奏报?”
“抓人都抓到夏宫来了!”文祥大吃一惊。
孟传金是肃顺的人,阿谁郎中落到肃顺手里毫不会有好果子吃。文祥蓦地反应过来,不由叹道:“他们不是不敢招惹韩大人,而是不敢在肃顺跟前蹦跶。”
“满是。”李伟长想了想,又苦着脸道:“别人不晓得,大人您最清楚,外务府的官都是轮着做的,有些官职只能做一年,以是他们在快离任时就从速想体例换差事。换句话说,十个外务府的官,九个在南苑干过,您说韩大人照这么查办下去还得了!”
张得玉岂能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赶紧道:“我就是随口一说,何况庆远他们又不是外人。”
大清文官两万多,京里各衙门的文官约七千,此中外务府就占三千多,以是文祥并非危言耸听,韩秀峰把外务府搞得鸡犬不宁,真是把一半的在京文官给获咎了。
文祥之前没少去重庆会馆,对任禾有点印象,想想又问道:“接哪儿去?”
文祥不想绕圈子,直言不讳地问:“地山兄,真如果走到那一步,你我该何去何从?”
提及来巧了,崇实明天正幸亏圆明园这边当值,加上两个值房离得又不远,不一会儿便信步走了过来。
文祥微微点点头,想想又问道:“有没有韩大人的动静,晓不晓得他这几天在忙甚么?”
慎刑司、办理番役处跟刑部大同小异;营建司、造办处、总理工程处等衙门相称于小工部。
比如掌柜财务出纳和库藏的广储司和掌管皇庄的管帐司,就像一个小户部;掌仪司、中正殿、升平署则有些像礼部;都虞司、武备院等衙门所管的事跟兵部差未几;
南苑从郎中到不入流的从九品庄头,有一百多个官缺。此中光苑丞就设四员,苑副就设七员,但韩秀峰却没保举林庆远等六个翻译,因为朝廷对他们另有任用。
想到他们无端起衅,派兵攻占广州,杀了那么多军民,反过来还要朝廷赔他们银子,文祥内心憋得慌,闷坐了好一会儿才昂首道:“得玉,伟长,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