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几位王公大臣的面,不便利打号召,并且皇命在身得从速去办差也没空酬酢。
“至于河营员弁,在别的衙门当差的可具折调回,有实心办差的可具折保奏。传闻前户部郎中荣禄只干了几个月又把户部银库的差事给辞了,看来是有其父必有其子。既然他喜好领兵,不喜好做文官,那就赏他个四品顶带,以直隶候补道去南苑听用。”
文祥只能跟郑亲王、惠亲王、彭中堂和肃顺一样,同退到一边躬身拜见的韩秀峰微微点了下头,然后就这么擦肩而过。
反倒是话只说一半有只说一半的好处,皇上如果起狐疑差人去问,等搞清楚来龙去脉以后不但会大吃一惊,也会想到韩秀峰为何会那么悲观,天然会深思之前的应对之策是不是不敷稳妥。
但这毕竟是一步险棋,万一皇上感觉韩秀峰其心可诛,是以而龙颜大怒,那就得不偿失了。
很多事只可领悟,不成言传。
因为“厚谊堂”跟别的衙门不大一样,几近没有甚么事不能让皇上晓得的,而德福等侍卫一样没甚么好跟他这个“大掌柜”坦白的,以是昨晚一回到“旧宫”,就晓得了皇上差人去问过德福话的事。
见皇上如有所思,不置批驳,韩秀峰认识到这个借口有些牵强,就这么调河营驻南苑来由不敷充分,仓猝躬身道:“永定河故道便在苑内,河道梗阻,几个海子易发水患,臣觉得苑内河道和那几个海子也该整治补葺了。”
“禀皇上,臣觉得摈除犯警之徒也好,补葺整治河道海子也罢,这兵在精不在多,多了只会徒耗赋税,臣感觉有三四百人足矣。”
皇上问起来时,他曾想过装胡涂。
皇上为何天没亮就命侍卫去南苑传旨召见,韩秀峰不是猜出了几分,而是心知肚明。
第二道是嵩龄所奏被采纳三个月后,时任侍读学士德奎上奏的,称“主子晓得南苑为八旗演练骑射之地,又为天子游猎场合。但迩来天下战事频繁,此地荒废已久。主子近闻有耕户刘瑞等人,入内擅自耕作,已成究竟,可否就势弛禁,令民人耕作,并借此招来乡勇,编组团练。”
咸丰楞了楞,旋即反应过来,不由叹道:“这一说朕想起很多事,当年朕命你以永定河南岸同知统领河营,你奏请派河营兵勇轮番去阵前效力,免得那些兵勇上了战阵手足无措,厥后那些兵勇都派上了大用。
“皇上,您日理万机,竟还记得这些……”
“谢皇上。”
“都跪安吧。”
韩秀峰心想荣禄那里是不喜好做文官,而是因为中饱私囊被肃顺抓住把柄不敢再在户部干了,但嘴上还是仓猝道:“皇上圣明。”
这些兵不是说让去就能开赴的。
正因为如此,他天没亮就赶到圆明园递牌子求见,筹算借奏报俄使说和之举不成信这一由头,瞧瞧皇上究竟有没有活力。
不看不晓得,一看内心顿时有了几分数。
方才畴昔的这一夜,文祥展转反侧如何也睡不着,脑筋里满是明天关于韩秀峰这些天在忙甚么的奏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