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丰楞了楞,下认识问:“如何个豁然开畅?”
“穆克德纳、柏贵和江国霖他们呢?”
郑亲王端华不失时机地说:“主子觉得他们只是贪恐怕死,要说私通西夷,借他们几个胆也不敢,以是主子奏请皇上密谕他们将功赎罪,先跟西夷周旋着。”
见皇上气消了一些,肃顺不失时机地说:“叶名琛节次奏报,办理似有掌控,就在半个月前还奏称‘英佛二酋呈递照会,已据理答复,方冀今后转圜,能够还是相安’。皇上您用人不疑,天然信赖他的奏报,主子一样信觉得真。
当着韩秀峰这个专事刺探夷情的“厚谊堂”大掌柜面,咸丰固然一样恨透了叶名琛,却实在骂不出口,紧盯着郑亲王端华和肃顺看了好一会儿,才冷冷地说:“叶名琛欺君罔上,天然是要交部议处严加定罪的,当务之急是广州那边该如何善后。”
而肃顺明显是嫌礼部和理藩院值房太小,说话办事不便利,干脆把设在院内的提督公所当作临时衙署,郑亲王端华、怡亲王载垣闲暇无事也会来坐坐,兵部尚书陈孚恩,军机大臣穆荫、杜翰和工头军机章京曹毓英等人更是这儿的“常客”。
可现在要参议的不是广州之事该如何善后,而是要从速想想洋人如果北犯直隶乃至都城该如何应对!
“这一说朕想起来了,他们都是广东人,都开缺回籍丁忧了。”
“哪句话?”咸丰诘问道。
“行,我这就归去办。”
“皇上……”
“主子记得他曾在一道折子上奏报,西夷怕百姓,百姓怕官。这让主子想到英夷头一次请进广州城,并率兵船驶入省河相威胁。时任两广总督徐广缙调集社学民勇近万人会合两岸,挥矛投石,杀声震天,将英夷逼退。
“就如许,你先跪安吧。”
咸丰没想到韩秀峰会主动请缨去广东,心想让他去或许真能帮得上大忙,正踌躇准还是不准,肃趁便躬身道:“皇上,主子觉得韩少卿还是留在京里的好。”
谁能想到他有负圣恩,谁又能想到他竟敢欺上瞒下,说一套做一套。夷人请见,他本应设法开导,会同将军巡抚等,妥筹抚驭之方。可英夷几次送达将军督抚副将统等照会,他却并不构和办理。夷人照会中情节,亦秘不宣示,反而饬令各绅不得擅赴夷船。拖延日久,乃至夷人忿激,突入省会,实属罪不成恕!”
韩秀峰听得啼笑皆非,暗想说来讲去还是“招民团练,辑民攘夷”那一套。
说白了就是命广东官员授意处所士绅出面,调集青壮去打洋人。如果能把洋人打跑天然好,如果打输了,大可推得一干二净,洋人问起来就说不关朝廷的事,大不了法办一两个处所官员,给洋人一个交代。
“该交部议处还是交部议处,但不能革他们的职,就算革也得让他们留任,乃至可在新任五口互市大臣兼两广总督到广东前命柏贵暂署两广总督,先稳住夷人,免得夷人再肇事。”
“这倒是个别例,事已至此也只能这么办。”咸丰微微点点头,随即看着韩秀峰问:“韩爱卿,广州官员现在是希冀不上了,并且办团之事毕竟得靠本地士绅,广东的景象你最熟谙,跟朕说说有没有可用之人。”
……
“究竟遴派几个,皇上倒没说,但如何也得三四个吧,毕竟黄宗汉这是临危受命,身边不能没几个既熟谙广东也熟谙夷情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