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贵有个同亲能做上布政使,吉云飞真不想看到江国霖丢官乃至被究办,禁不住道:“志行,云木兄,据我所知江国霖在广东的官声不错,他治琼时,礼贤下士,嘉奖耕织,鉴戒游惰,倡导亲朋睦邻,化息讼争,创办黉舍舍以明礼。乃嫡亲到琼台书院讲学,并筹款设奖鼓励勤奋师生,琼州是以好学之风日盛。
“江国霖特地差家人送来一封手札,说广州城内各大小衙门的文武官员形同傀儡,不管大事小事全得听洋人的,连在大小街巷里巡街的都是洋兵。他现在是举步维艰,夜不能寐,早已萌发退意,可在这个节骨眼上又不敢上折告病,以是想请云木兄和老弟你帮着拿个主张。”
“博文兄,您说的这些我信,可我信赖又有何用?事已至此,只能怨他运气不好,赶上了洋人。且不说他这个布政使,就连柏贵在皇上内心都已经不再是广东巡抚。要不是担忧激愤洋人,朝廷早将他撤职逮问了。“
再想到四夷佩服,万国来朝的大清,现在竟被一帮西夷欺辱,卓橒不由喃喃地说:“公然高贵,公然高贵!”
韩秀峰很清楚他不是无缘无端说这些的,而是因为黄钟音的儿子黄万骞,带着段大章的手札从故乡赶到都城来告御状了!
韩秀峰没再去夏宫,一样没上折子,明天乃至连校场也没去,因为记名御史吉云飞竟陪着兵部侍郎卓橒来了南苑。
想到他俩是为同亲而来,韩秀峰干脆让柱子把任禾请了过来,一起陪着可贵来一次南苑的二人四周转转,边走边聊几位同亲的事。
韩秀峰顿了顿,想想又苦笑道:“博文兄,何况今时分歧昔日,之前个个都说‘为官乐’,那是因为想做个好官并不难。就像您刚才所说,到任以后礼贤下士,嘉奖耕织,倡导亲朋睦邻,化息讼争,兴学以倡教养,再多多极少捐点俸银帮助学子或修桥铺路那就是一个好官,离任时几顶万民伞必然是少不了的。
“最为高贵!”
“他去都察院伐鼓鸣冤,状告广西巡抚劳崇光坐视平南危急,抗不该援,及至贼窜梧州,束手无策。称劳崇光摺内所列他爹之罪行,全系据梧州知府陈瑞芝一面之词,他爹实属被诬。
吉云飞只是个记名御史,比拟国之大事他更体贴同亲,又苦着脸道:“志行,永洸生前待你我真是没得说,他现在不是死的不明不白,而是死不瞑目,你我可不能坐视不睬。”
想到柱子和余铁锁之前说过的那些话,韩秀峰舒展着眉头道:“黄万骞那娃也太沉不住气,前些天我是没得空见他,但这不料味着我韩秀峰不管他爹的事。“
可现在呢,有些处所闹长毛,有些处所闹捻匪,有些处所闹教匪,两广、闽浙、两江、直隶和黑龙江不但有贼匪反叛,还要跟英、佛、咪、俄等国的洋人周旋,想做承平官没那么轻易!”
韩秀峰微微点点头,不无感慨地先容道:“这德寿寺是顺治爷补葺旧宫时一并兴建的,传闻跟顺治爷倾慕礼佛有极大干系,这事是真是假临时非论。但就是在这儿,顺治爷和康熙爷前后召见过西藏五世达赖和六世班禅,是为国度之盛事。”
“最为高贵?”见德寿寺破成那样,卓橒将信将疑。
正深思他如果外放为官,碰到长毛到时候咋办,遇着洋人到时候又该何去何从,韩秀峰俄然话锋一转,指着前面那座残破的寺院道:“二位,这便是南苑统统皇家道观中最为高贵的德寿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