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是我感觉好笑。”
“皇上……皇上只是这么一说,并没有降罪……”
韩秀峰见恩俊把别的侍卫全赶出了内院,轻描淡写地说:“庆贤老爷身子不佳,要在‘日照阁’去疗养几天,谁都不会晤,也不会出门。这几天你别的事不消管,只要服侍好庆贤老爷!”
上到各部院堂官,下到郎中、主事、笔帖式,几近全在测度皇上会命谁入直中枢,会命谁代替文庆出任工头军机大臣,哪位尚书大人最有能够补授大学士。
大头缓过神,走过来傻傻地问:“然后呢?”
吉云飞晓得他常常去拜见翁心存,但还是直言不讳地说:“入阁拜相哪有这么轻易,康熙朝时的陈廷敬圣眷够恩隆吧,可由协办大学士补授大学士整整用了二十年。乾隆朝时的刘墉一样如此,三十二岁便升任协办大学士兼左都御史,而后一向在左都御史、直隶总督、吏部尚书等任上转圈,直到嘉庆二年才补授体仁阁大学士,由从一品到正一品,整整用了十六年!”
韩秀峰早晓得肃顺很佩服曾国藩,却没想到他竟会为曾国藩做这么多,再想到在对待曾国藩和胡林翼这件事上二人是分歧的,一口承诺道:“大人想得真全面,秀峰归去以后就想想派谁去曾大人和胡大人麾下效力合适。”
“谕旨呢?”
就在吉云飞和敖彤臣正在议论韩秀峰是不是获咎了肃顺之时,刚记念完文庆的肃顺和韩秀峰,正坐在离文庆家不远的一个小馆子里涮羊肉。
不过肃顺早有筹办,一边号召韩秀峰吃肉,一边意味深长的说:“志行,‘厚谊堂’能刺探到江宁的贼情,一样能刺探到江西、安徽和湖北的贼情。如果隔三差五上几道触及两江、湖北贼情的折子,再有用心叵测之辈弹劾曾国藩或胡林翼,皇上天然会问你属不失实。”
韩秀峰晓得他很忙,毕竟文庆这么一走,皇上既要考虑命谁代替文庆担负工头军机大臣,也要考虑让谁在军机大臣上学习行走,乃至会考虑补授哪位协办大学士为大学士。在这个节骨眼上,肃顺天然不能坐等。
敖彤臣反应过来,想想又诘问道:“那翁大人有没有机遇授补大学士?”
“是啊,你说好不好笑?”
……
韩秀峰学着肃顺,把碗中酒洒在地上。
同时,对叶名琛寄予厚望,称“叶名琛久任海疆,谅能把持得宜,稍释朕之愤激”。
韩秀峰认识到必须给他个明白的答复,赶紧拱手道:“大人固然放心,皇上真如果再问起胡大人的事,秀峰仍然会实话实说。”
“谢了。”
“四爷,我算明白了,千错万错满是家父的错,要不是家父‘姑息媾和’,又怎会有本日之患?先帝圣明,皇上圣明,连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叶名琛都是大忠臣,唯独家父误国,哈哈哈,好笑,真是好笑!”
恩俊把他请到一边,凑他耳边道:“皇上中午刚命军机处拟了一道谕旨,已经用了印发广东去了。内奏事处给我们誊抄了一份,上面竟又提到了庆贤他阿玛。”
……
“如果只论资格,翁心存还真有但愿入值中枢,可入值中枢不但是看资格,更得看出身。你想想,现在四位军机大臣中彭中堂是汉人,杜翰是汉人,只要柏中堂和穆荫两个满人,皇上又怎会再命翁心存在军机大臣上学习行走。”吉云飞放下茶杯,接着道:“我估摸着军机大臣皇上只会在满人当选,周中堂、匡中堂和翁大人都没机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