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庆贤开口,王乃增便苦笑道:“始真兄,这对肃顺而言还真算不上甚么大事,他刚杀了一批大贪,关了一批小贪,在他看来满朝文武不是赃官就是尸位素餐的庸官,借着皇上让拟旨的机遇,拿冷籍做文章。借处所士绅把持学额、豪门学子无缘举业,来了个管中窥豹、由小见大,整饬下师生、同年、同资、亲故相互援助,植党营私、蒙蔽把持、招权纳贿的乱象又有何不成。”
庆贤沉吟道:“四爷,我看这事也没那么庞大。”
“那你有没有想过皇上为何会重用肃顺?”
“……”韩秀峰愣住了,一时候竟无言以对。
“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这些牵涉到割地赔款的事,普通人是提都不敢提的,更别说群情了。
“他不待见彭中堂?”
“此话怎讲?”
“因为四爷您已经不再是两年前的您了,您之前不管代理松江府海防同知兼江海关监督,还是代理永定河南岸同知,乃至连厥后调任通政司参议,再厥后回籍督办川东团练,都是包含他在内的几位大人前后保举的。”
韩秀峰反问了一句,解释道:“皇上深知满朝文武贪腐成风,本就想励精图治,以是才会重用肃顺如许敢说敢干的宗室。肃顺奏请启用陈孚恩,皇上晓得那是为整饬吏治,天然会恩准。而山西道御史钱桂森奏请启用陈孚恩,究竟是不是出于公心,皇上一样心知肚明。”
再厥后他与柏葰一道奉旨赴山东巡查吏治,弹劾山东巡抚崇恩库款亏缺、捕务废弛,扳倒崇恩以后暂署了几个月山东巡抚,回京以后竟大言不惭地邀功请赏,称他在山东期间公道廉洁、秋毫无犯。先帝信觉得真,不但赏他头品顶带、紫禁城骑马,还御笔手书‘清正良臣’四个大字!”
因为割地赔款的事前帝一向耿耿于怀,感觉无颜面对列祖列宗,能够说是郁郁而终的,生前曾留下不进太庙的遗诏。这一样不是件小事,皇上问计于朝臣,陈孚恩竟当着皇上和众臣的面,在殿前跟怡亲王载垣辩论起来了,实在有失体统。
再厥后先帝驾崩,今上即位。
“不说他了,还是说说面前的事。”
“是啊,据文大人说皇上看到折子大怒,劈脸盖脸地一番斥责,说‘非受人所嘱,即成心市恩,所奏实属荒诞’。乃至以为钱桂森不堪御史之任,命其回原衙门行走,以示薄惩。”
韩秀峰苦笑道:“一时半会间我也没想出个眉目。”
“应当是。”
“厥后呢?”韩秀峰诘问道。
韩秀峰头一次传闻,又诘问道:“再厥后呢。”
“据我所知陈孚恩的官声并不好,他是如何被启用的?”韩秀峰猎奇地问。
庆贤喝了一小口水,接着道:“皇上不待见他,深得皇上正视的怡亲王更不会待见他,可过了没几天皇上竟然又命他以头品顶戴署兵部侍郎,紧接着又擢升他为兵部尚书,四爷,您说奇不奇特。”
庆贤顿了顿,接着道:“先帝爷感觉他是大忠臣、大清官,厥后又命他赴山西巡查吏治,他也没让先帝绝望,一到山西就汇集到山西巡抚王兆琛贪赃枉法的实据,将其逮京定罪。先帝更赏识他了,先是擢升他为工部侍郎,紧接着命他代理工部尚书,没过几个月又迁刑部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