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秀峰早推测皇上会问胡林翼的事,但千万没想到皇上会这么问,仓猝道:“禀皇上,臣在湖北见过胡大人两面,头一次是刚率团勇赶到武昌城下那天的早晨,第二次是出发赴京的前一天,臣也晓得彭玉麟、蒋益澧前后出走的事,不过臣觉得胡大人有胡大人的苦处。”
“禀皇上,臣觉得闹匪患就跟一小我得病一样,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剿匪平乱真是急不来的。再就是臣返来时他们正在为攻城做筹办,臣估摸着很快会有捷报。”
肃顺看着他身上穿的素服,沉吟道:“如果就这么去,那些言官必然会揪住不放。”
韩秀峰偷看一眼,发明皇上比两年前更瘦更蕉萃,并且一身酒气,仓猝低头道:“禀皇上,臣返来了,臣返来给皇上效力,为皇上分忧!”
“他一样是‘厚谊堂’大掌柜,你返来这么大事,别人能忘他怎能够忘,我看这事没那么简朴。”
“志行,你现现在都已经是四品京堂了,可不能再妄自陋劣,”肃顺探头看了看内里的天气,沉吟道:“以我之见你也别在这儿等了,皇上今儿个没空召见你,明儿个更不会有空。”
他也不想想你韩秀峰是谁的人,用得着他走文中堂的门路帮这个忙?以是我一传闻这事儿,就递牌子求见,保举你去天津代理长芦运同,成果你却不奉诏,皇上因为这事活力了,骂你没知己,还说当年就不该该让你念那么多书。”
“大人汲引秀峰了,比拟秀峰,大人您才不轻易。”想到面前这位不但刚查办了一起大案,惩办了七十多个户部的郎中、主事、笔帖式和胥吏,获咎了一多量人,并且因为累次进言重用曾国藩、胡林翼等汉员,跟为官慎重的柏葰、彭蕴章、周祖培、贾桢和翁心存等重臣势如水火,韩秀峰又苦笑道:“不是秀峰不识汲引,如果有挑选,秀峰宁肯在阵前效力,也不肯回京。”
肃顺红光满面,风采还是,一见着韩秀峰就抱怨道:“早上我还深思算算日子你也该返来了,没曾想你已经返来了两天。如何不差人给我捎个信儿,在这儿等那你有得等了!”
“谢皇上。”
韩秀峰两年前回籍丁忧时,按例把出入宫禁的腰牌缴销了。
……
“甚么事?”
“走之前记得去外务府值房申领下腰牌,朕让外头的主子带你去。”
“臣陈腐,臣罪该万死,求皇上恕罪。”
咸丰坐直身材,看着韩秀峰身上的素服,轻叹道:“算了,念在你也是个孝子,念在你防堵贵州教匪、协剿湖北长毛有功的份上,朕不跟你计算。”
“这么说赶走蒋益澧,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吃喝拉撒呢?”
大清以孝治天下,皇上又是个孝子。先帝的实录圣训编辑胜利,确切是一件大事。
“秀峰忸捏,秀峰罪该万死。”
紧接着,就闻声一个寺人在门外顿挫顿挫地喊道:“皇上有旨,传太仆寺少卿韩秀峰觐见!”
“禀皇上,臣传闻皇上您在‘夏宫’(圆明园),臣就直奔这儿来了,没见着文祥。”
“谢大人。”
韩秀峰一愣,仓猝道:“禀皇上,臣是从湖北阵前奉诏回京的,没带家眷,只带了二十名团勇。想着他们没见过世面,如果带到都城来指不定会闹出甚么乱子,路过固安时见河营只剩下三十几号人,就大胆让他们留在河营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