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还很多。”韩秀峰放下茶杯,轻描淡写地说:“七月十一,皇上谕内阁,谕旨中说‘二十七日大祭后除服,以仰体大行皇太后谦抑之怀,怜恤之意,不得不稍从按捺,以示遵守’;十二日又谕内阁,以‘朕不敢以一己之戴德,致违大行皇太后谦冲之大德’为由,传旨皇太后不升太庙,谨升祔奉先殿。”
“要不给他们别离写封信……”
“以是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念太多书真不是啥功德。”韩秀峰长叹口气,又无法地说:“去念洋人办的女塾,学洋人的说话笔墨,这一来就更不好嫁了。”
“这倒不会,上海的那些洋人几近都晓得她是我的义妹,又怎会让她去做端茶倒水的事。传闻那些洋人感觉她是个开通的女子,对她还挺关照的。在女塾里她也不是普通的门生,裨治文佳耦对她很信赖,还让她帮着管事。”
今上以谦恭仁孝著称,费二爷不敢信赖这是真的,微皱着眉头道:“遵皇太后遗诏,丧仪从简,穿孝服二十七日倒也罢了,大行皇太后的牌位不升太庙这恐怕有些说不畴昔!”
康熙朝时以治河著称的河道总督朱之锡曾纳过一房妾,见着后发明阿谁姓张的女子竟出身书香家世,仓猝倒贴一笔银子将阿谁女子归还给其父母,乃至写了一篇《遣婢帖》。
“以是王乃增嘴上劝她一起回京,实在内心是乐见其成。”
费二爷没急着教仕畅读书,而是捧着他阿谁从巴县带到都城,又从都城带到这儿的紫砂茶壶问:“志行,钰儿的事没刚才说得那么简朴吧?”
“是啊。”
“以是康慈皇太后的谥号跟别的三位皇太后的谥号也不一样,只要‘孝静康慈弼天抚圣皇后’十个字,并且不系宣宗庙谥。”韩秀峰顿了顿,接着道:“至于恭亲王,皇太后的丧仪还没办完,就因‘于统统礼节,多有疏略之处’,被革去军机大臣、宗人府宗令、正黄旗满洲都统等职,不准他再办理丧仪事件,发还上书房读书,让他‘自知敬慎,勿再蹈愆尤’。”
费二爷低声问:“让胡林翼代理湖北巡抚,却不给曾大人个实缺,朝中的那些王公大臣这是何意?”
费二爷悄悄心惊,喃喃地说:“于统统礼节,多有疏略之处……如果停顿显百姓身上,真算不得甚么大事。但恭亲王不是浅显百姓,筹办的也不是普通的丧事,大清以孝治天下,百善孝为先,此罪不成谓不大,此名不成谓不恶!”
“我一个在乡丁忧的记名知府哪管得了他们之间的事,只能静观其变,”韩秀峰想了想,又凝重地说:“如果文祥襄办大行皇太后葬仪的差事办完以后还是道员衔,那我临时就没啥好担忧的。如果他办完这差事以后又升官,身为满人却一贯瞧不起满人的肃顺,到时候很能够就不是不待见他这么简朴了。”
“没用的,不但写了没用,乃至这手札都不能写,他俩真如果斗起来,我孝满以后就上折子奏请留乡终养老母,免得去都城夹在他俩中间摆布难堪。”
“以是说名声太大,声望太高也不好。”韩秀峰轻叹口气,俄然话锋一转:“我现在担忧的是文祥,他这官比曾大人当年升得还要快,王乃增在信中说曹毓英能够因为没能做上‘厚谊堂’真正的大掌柜,没少在肃顺大人跟前挑衅是非,肃顺大人不但不太待见文祥,乃至连恩俊都不待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