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岳父曾说过前年竟有一头虎跑进巴县县城,好几个百姓丧生虎口,搞得满城百姓民气惶惑,韩秀峰低声问:“健庵兄,这么说你是筹算从我这儿调些勇壮去打虎?”
想到这段时候刺探到的那些贼情,伍奎祥认识到韩秀峰应当是在为接下来的大乱做筹办,一边往回走一边低声问:“沿河驻守的那几个团咋办?”
就在他巡查完大营,正筹办去船埠瞧瞧之时,上个月刚从羊角大营过来的江北厅举人刘山阳追过来道:“伍老爷,刚收到营务处的公文,韩老爷请您率各团监正或团正回羊角!”
正如伍奎祥所料,黔北情势远没大要上这么承平。
“健庵兄这是说那里话,秀峰本就是重庆府人,办理防堵既是职责地点也是分内之事。”
“山阳已经差人去喊了。”
四周的百姓一样能在松坎找到谋生,能够去船埠做脚夫,也能够去商队做“盐巴老二”。固然背盐不是个好生存,乃至于本地把人死了说成“背盐去了”,但总比活活饿死或跟着造反被官军砍了脑袋强。
伍奎祥不但很清楚桐梓正堂现在也就能从松坎收到点税,乃至暗想要不是“守土有责”,桐梓正堂必然会移驻既不消担忧贼匪也不消为赋税忧愁的松坎,而不是呆在曾被贼匪占过的桐梓县城。
“我这儿不是另有两个火器团吗,再说行军兵戈不能全依靠火器。”
“我晓得,我传闻过一些,我会上折子帮曹大人和杜兴远讨情,但制台大人那边还得奉求健庵兄。”
韩秀峰站在羊角大营帅帐中,看着标记有各势利和灯号的大幅舆图,跟道光十八年进士,曾做过户部主事、郎中,以京察一等出任重庆知府,并且一到任便赶到川黔边疆来巡查的费嘉树道:“这些贼匪中最具威胁的是绥阳的赵帽顶,他纠集上千乱民以枧坝为老巢,活泼在绥阳、桐梓、正安三县交界的崇山峻岭中,以黄色‘三义团’为灯号,以是劈面的官军和百姓都称其为黄号军。”
“监正团正都归去?”
“话虽这么说,但如果没有老弟你在这儿坐镇,嘉树这个知府真不晓得能做几天!”
“怎就乱成如许了!”
别说驻守在此的四川团练,就是本地的衙役也分不清那些背着山货来镇上换盐、布或粮的苍肇究竟是“在团”还是“在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