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也是谅解廷栋的难处,只要皇上恩准,廷栋又怎会反对。”
懿贵妃半靠在“美人靠”上,望着破败的园子,幽幽地问:“在这儿呆好好的,为何急着去密云?”
“别一口一个大人了,跟之前一样喊我志行。”韩秀峰夸大了一下,言归正传:“彦甫兄,我是这么想的,洋人不是长毛,密云防务也不是兵越多越好,我筹算这几日让王河东等人去瞧瞧拢共来了多少兵马,把那些不堪大用的,特别那些崩溃至密云的,全打发去胜保那儿听用。”
“这倒是,既然如许那就见见。”
“外头兵荒马乱,这一起上得谨慎点,到了密云记得差人给本宫捎封信。”
通过此次出京巡狩,皇后对韩四的印象大为窜改。
“大人……”
任钰儿恐怕她俩曲解,赶紧道:“娘娘,我义兄跟别的官员不一样,不但没把家眷带在身边,乃至都没个使唤丫环,衣裳脏了没人洗,衣裳破了没人缝,偶然忙得连饭都顾不上吃。现在又正奉旨扼守密云,必然比之前更忙,必然比之前更顾不上自个儿。”
“不放心甚么?”
想到人越多这粮台越难做,吴廷栋禁不住问:“皇上会恩准吗?”
“听外头的人说,从都城到行宫的这一起上,皇上先是赏荣禄老爷五品京堂,昨儿下午又命荣禄老爷充火器营翼长。永祥老爷也由之前的南苑总管,升任掌率所辖官兵宿卫宫禁及导引扈从等事的护军佐领。”
吴廷栋反应过来:“大人所言极是,俗话说‘民凭文书官凭印’,没有关防如何给各统兵官命令,这公文都没法儿颁。”
“另有这事,他们还记得我?”
吴廷栋没想到韩秀峰不但不计前嫌,乃至都没把他当部属,竟发起在统统来往公文上一道用印,之前那忐忑不安的心终究落下,赶紧躬身道:“既然大人感觉一起用印合适,那下官就大胆跟大人联衔。”
“下官只是按察使,岂敢跟大人联衔用印!”
“差点忘了,你四哥虽不在这儿,但这儿有你四哥的部下。”
毕竟谁都晓得殿后的差事最为凶恶,韩四竟主动请缨为圣驾殿后。现在圣驾安然到达热河行宫,恰是论功行赏的时候,只要随驾和及时赶来护驾的文武官员都有封赏,韩四却又主动请缨驻守古北口之流派密云。
“这还能有假!”韩秀峰神采一正,紧盯着他很当真很诚心肠说:“人不能忘本,彦甫兄您不但曾是我韩秀峰的下属,一样曾是他们的下属,他们又怎会忘了您,又怎敢对您不敬!”
韩秀峰看着他恭恭敬敬的模样,不由想起在他部下当差的景象,暗想真是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一边号召他坐,一边无法地说:“彦甫兄曲解了,秀峰受恩深重,又怎会因为没关防而负气,而是那么多路官兵涌入密云,没有关防让秀峰如何给他们命令?”
从出京到热河的这一起上,因为之前劝皇上不要离京而被怒斥过的懿贵妃一向郁郁寡欢,皇后表情也不大好,呆在她们身边可谓度日如年,任钰儿实在不想在她们身边久留,因而找了个机遇恳请先回密云。
“对对对,先说闲事,有何叮咛,大人固然示下。”
“谢娘娘!”
“此话怎讲?”
都城一带的满洲八旗和蒙古马队归僧格林沁节制,这些天收拢的近万溃兵归胜保节制;怀柔、密云一带的官军归他这个有钦差大臣之名却没钦差关防的上驷院卿统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