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职服从。”
“王都司,命步队的弟兄们当场安息,该拉屎撒尿从速去拉屎撒尿,想坐下歇会从速坐下歇会儿,但不得走远,也不得大声鼓噪。”
独一担忧的是到了阵前要听僧格林沁或胜保调派,现在皇上让“相机行事”,韩秀峰没甚么好担忧的了,立马让弟兄们脱下黄马褂,换上练习时穿的衣裳,放下被褥等辎重,只带兵器、三天干粮和一皮郛水开赴。
“如何回事,你们三个是逃兵?”韩秀峰举着小山东刚点上的火把,照着三个吓得瑟瑟颤栗的溃兵问。
“大人饶命,小的真不是逃兵,是前头吃了败仗,当官的全跑了,马队也不见了,小的不晓得该听谁的,就跟着跑,跑着跑着就跑到这儿了。”
“嗻!”
一个一看就晓得是从关外调来的溃兵,一边叩首告饶一边哭丧着说:“大人有所不知,洋人打了大半天炮,放了大半天枪,那枪子儿跟下雨,那炮弹像是下雹子,我们压根儿就冲不到他们跟前,死了好多人!”
荣禄的屁股都颠的生疼,取出怀表凑到马夫举着的火把下看了看,随即转头问:“四爷,已经丑时了,是不是让弟兄们歇下脚,吃点干粮,喝口水?”
宝鋆吓的大惊失容,韩秀峰却很淡定。
从都城到通州这一起的官道本就宽,并且将士们大多是宛平、固安和通州一带的本地人,对这一带比较熟谙,虽走的是夜里,倒也不消担忧会迷路。
荣禄探头看了看,接着道:“永祥,从速去前头传令,命乙队全手上马,让鄂尔海把马交给马夫把守,然后带弟兄们去前头鉴戒!富春、常格,率各自部下鉴戒两翼!”
“禀大人,小的最后一次见僧王是鄙人午,他领着蒙古马队冲阵,成果赶上了洋人的马队,厥后就不见了。”一想到下午打的那烂仗,关外来的溃兵就窝着一肚子火,竟瞪眼着身边的溃兵,咬牙切齿地说:“我们马队冲阵,他们步队倒好,竟在那儿杵了一下午,眼睁睁看着我们跟洋人冒死。”
“禀大人,这仗打的仓促,几路马队没约好时候,先赶到的先冲,后到的后冲,一次两三百骑,洋人摆了好几个里外几层的方阵,那枪炮打得真叫个猛,小的底子冲不上前,就跟着上官退下来了,厥后……厥后洋人全军压上,就放了几排枪,步队就崩溃了。几千人,背面的恐怕还没见着洋兵,就一窝蜂全跑了!”
不等韩秀峰开口,一样刚解完手的荣禄便孔殷地问:“如何回事,二十一,从速去前头瞧瞧!”
韩秀峰深思了半晌,又问道:“这么说八里桥没守住?”
“让各队防备!”
因为从急调弟兄们来圆明园的那一刻,就推测有这个能够。更何况兵是在战阵上练出来的,而不是在校场上练出来的,他早就想找个机遇让弟兄们去战阵上历练历练。如果没见过真正的洋兵,没见地过洋人的如何兵戈,希冀他们护驾就即是拿皇上的安危在赌。
“没守住,死了好多弟兄,小的见桥上桥头满是尸首,血流成河!”
“下官服从。”
想到之前交代过的那些行军的端方,荣禄不敢就这么让弟兄们安息,而是昂首吼道:“永泰听令!”
詹事府詹事殷兆镛也是此中之一,发明河营和南苑驻守马甲门军不但练习有素、兵器精美,并且士气昂扬,再想到通州那边正吃紧,竟然立顿时了道折子,奏请派这六百余兵急赴通州,以策万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