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秀峰本就没想过惩罚他们,何况他们起码能躲会跑,比那些个被一帮衙役和青壮牙抓返来的强,笑看着他们道:“既然返来了就好好当差,从今儿个开端你们便是我河营的标兵,标兵做甚么的应当晓得吧,没两把刷子想做都做不上,并且赋税也比普通的兵勇多。”
第二天一早,同早早赶到的吴廷栋、石赞清及固安知县吴焘一起送走肃顺,韩秀峰便命永祥统领杨德彪、大头和肃顺留下的顾得辉等武官开端练习刚入营的兵勇。
“亦香兄言之有理,要么如许,等东新庄和养马庄明儿个把肥猪和鸡鸭送来,就让杨大城和陈不慌当众宰杀,然后再让他俩分发给各营各哨,让各营的弟兄们都开个荤,让各营的弟兄们晓得这是沾他俩的光。”
“乌漆墨黑,甚么也看不清,俺就跟俺堂弟跟他们一道从被推倒的东墙逃出去的。见东面地里满是人,打了好多火把,没敢跟他们一起再往东跑,就往北边跑。跑着跑着见北边也有火光,就在一条沟里躲了会儿,找了点草盖在身上。”
有些讽刺的是,全营正在习练的《兵技指掌图说》的编辑者--前太子太保、文渊阁大学士、直隶总督讷尔经额早因为防堵粤匪不力被撤职逮问了,现现在仿佛关在刑部大牢里。
……
韩秀峰在此之前虽没真正统领过绿营,但究竟如何练习却难不倒他,因为皇上赐的兵法中有一部道光二十三年时任直隶总督为练习直隶绿营兵所编辑的《兵技指掌图说》,书上乃至钤有“道光御览之宝”的白文印!
“厥后跑着跑着天亮了,我们才晓得已经跑进了永清地界儿,见永清的人仿佛一点事儿也没有,该种地的种地,该做买卖的还在做买卖,就去跟集市上的人探听。没想到永清的官差正在贴安民布告,识字的先生说夜里那么大动静不是长毛杀来了,是河营在练习,俺才晓得不该跑的。”
“饶啥子命?”韩秀峰不欢畅了,神采一正:“标兵是专事刺探军情的,非可靠精干之人不成充当,真正做上标兵就得作全营兵勇之榜样,不但单刀长矛等技艺不能落于人后,并且得有勇气有骨气!”
“是。”
“韩老爷,小的不怕死,小的夜里只是见他们都跑了,小的才……”
一提起这个,管午生内心就直打鼓,忐忑不安地说:“韩老爷恕罪,韩老爷饶命!俺夜里闻声外头喊打喊杀,又是放枪又是放炮的,营里又乱成了一团,个个都在跑。俺觉得长毛真杀过来了,觉得……觉得打不过了,就想着逃命。”
陈崇砥转头看着正在校场上练习的兵勇们,感慨道:“韩老爷,下官觉得这也能鼓励士气。”
“你俩是管家务的?”
“你说你们是堂兄弟,可这字辈看着不像啊。”
让韩秀峰倍感不测的是,陈崇砥俄然拱手道:“韩老爷,据下官所知静海那边刺探军情之事仿佛是由粮台兼管,要不将他们交给下官,由下官传授他们如何刺探军情。”
“谢韩老爷饶命,谢韩老爷开恩!”
“这会儿晓得怕了,早做甚么去了?韩老爷问话呢,还不从速把头抬起来!”葛二小用带着浓浓海安口音的官话呵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