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然要上船？”
李远长本就不甚么书吏，只是一个账房先生，因为店主做上了厘金局局绅，才跟着捞着这个抽厘的差事，见这架式顿时吓傻了，仓猝道：“杜老爷恕罪，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这就给那些纤夫让路。”
“送走马去做啥子，四哥不是要返来办团练吗？”潘二不解地问。
杜三在唐家沱厘卡并非信口开河，是真奉钦差大臣茂发之命护送战死兄弟骸骨回籍的，六条船上装了四十几口棺材，乃至随身带着盖有钦差关防的公文！
段吉庆仓猝将潘二扶起，看着潘二老泪纵横地问：“长生……真是长生，你啥时候返来的？”
“运返来了。”潘二深吸口气，接着道：“故乡不承平，薛老爷和刘老爷一样焦急，本筹算从营里抽调五十个兵勇，让我领着那些兵勇把枪和火药铅子送返来。成果杜三恰好到了上海，就让我和杜三领着五十个同亲以护送战死兄弟骸骨回籍安葬为名押送枪和火药返来的。
……
段吉庆见潘二说着说着欲言又止，干脆让关班头帮着号召潘二的侍从，就这么把潘二领进书房，带上门孔殷地问：“长生，你说得是薛焕薛老爷和刘存厚刘老爷？”
“不上船恐怕不可，这是县尊交办的差事，杜老爷，您能不能别难堪小的。”
四十几口棺材，只要二十口棺材里有骸骨。
不一会儿，几十个绿营兵钻出船舱，有的持刀，有的持长矛，有的乃至开弓搭箭瞄着岸上的那些茶勇。
“琴儿嫂子就这两个月生，您老不晓得？”
这儿是巴县，不是瓜洲也不是江宁，提心吊胆了一起，装了一起缩头乌龟的杜三，又怎会怕一个连官都不是的书吏，顿时神采一变：“弟兄们，抄家伙！谁如勇敢上船，格杀勿论！”
刚从走马岗回到县城的段吉庆也收到了动静，正踌躇要不要去瞧瞧，关班头竟带着三小我孔殷火燎地找上了门。
……
“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