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宸被搞的哭笑不得,百思不得其解地问:“你角斜场才多少灾黎,有顾院长和青槐在,再保持个把月应当不难。”
“你觉得那些冰敬、炭敬有那么好收,你觉得收着以后能全落自个儿口袋?”
“信诚,折子拟好以后帮我从速递上去。”
见大头、庆贤和吉禄也跑了过来,韩秀峰蓦地认识到不能就这么回籍丁忧,连续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下表情,用颤抖地语气说:“二爷,这道折子还是我自个儿写吧。二爷,劳烦您老帮我去省馆把仕畅接返来。琴儿,别哭了,从速清算东西,筹办回家。”
“粮还够几天?”
韩宸不敢怠慢,仓猝起家追到大门边。
琴儿闻声动静跑过来,问清楚啥事顿时泪流满面。
都说京官穷,实在只要省着点花朝廷给的俸银和俸米也够养家糊口,主如果各种应酬太多。特别那些科举入仕的官,有座师有房师,光“三节两寿”就要百十两银子。然后上官和同僚之间的情面来往,再加上犒赏衙门差役、书吏、门子、跑堂的钱,以及给上官的长随、轿夫的红包,那点官俸真不敷花。
“你来做啥子,也是郭大人让你来的?”
人就是这么奇特,只要亲人归天了才会想起亲人的好。韩秀峰心如刀绞,越想越惭愧,实在节制不住捂着脸嚎啕大哭起来。
“待会儿我帮你跟郭大人说,从速走吧。”
“请文老爷?”恩俊胡涂了。
“去吧,我清算清算也该去扬州了,不然如何也得给你接个风。”
“如果只是我角斜场的哀鸿,我能大老远跑来给郭大人添乱?”潘二越想越窝火,咬牙切齿地说:“富安场和栟茶场的那两位满打满算就开了十三天粥场,那些哀鸿活不下去了传闻我那边有得吃,就一窝蜂跑我那儿去了,要不是陆大明和梁六及时率乡勇去弹压,我都不晓得能不能再见着您!”
“不管也不关你的事,等那些哀鸿走三十里到了如皋城外,你感觉他们另有力量再走回西场吗?”韩宸摸摸嘴角,接着道:“再说如皋知县和如皋的那些士绅又不瓜,他们能不晓得如果不从速筹粮施助,哀鸿就会肇事,而他们也就别想安生吗。”
“我那边少说也有八九千哀鸿。”
韩秀峰让恩俊去请文祥而不是去请曹毓英,庆贤终究松下口气,仓猝躬身道:“四爷节哀,我这就去帮您写。”
韩秀峰认识到现在说啥都晚了,擦了一把泪,哽咽地说:“二爷,我现在心乱如麻,劳烦您老帮我拟道奏请开缺回籍丁忧的折子。”
这些天顾不上赢利净忙着赈灾的潘二苦笑道:“郭大人正在里头见客,我也是刚到,让我先在这儿稍候。”
潘二反应过来,立马提起衣角道:“您说得是,我这就归去,郭大人这边……”
因为很小的时候就跟着叔叔去城里讨糊口,对远在走马乡间的爹韩秀峰之前真没甚么感受,不但每次回家没甚么话说,乃至出来以后因为忙这忙那儿都想不起来远在故乡的爹娘。
韩宸接过手札拆开来一看,不但是大吃一惊并且欣喜若狂,禁不住问:“郭大人,您感觉这事会不会有啥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