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钟音、吉云飞和敖彤臣跟平常一样坐着正厅里边喝茶谈天涯等韩秀峰返来吃晚餐。顾谨言四人从速打水洗手洗脸,等洗好擦干才跟着张馆长一道去正厅拜见。
“这一说我想起来了,”黄钟音猛拍了下大腿,禁不住笑问道:“博文,他是啥时候回京的,他有没有说现现在在哪儿高就?”
想到这些,黄钟音端起茶杯笑道:“老冯头家的三小子,嗯,还真是个合适的人选。”
“他现现在哪顾得上这些,他都快成巡捕营的人了!”敖彤臣笑了笑,接着道:“再说他那么大年纪腿脚没那么利索,一开口就晓得他是从四川来的,对各部院衙门也不是那么熟谙,乃至都没咋去过内城,这活儿他干不了。”
“冯一鞭家的三小子冯小鞭,卓中堂告病以后冯一鞭都没啥事可做,更别说冯小鞭了。前儿个还去馆里探听缺不缺人,能不能赏他口饭吃。”
就在他俩耷拉着脑袋不敢直视之时,王贵生谨慎翼翼地说:“敖老爷,我余叔不就是四爷的家人吗?”
“要么不找,找就得找个知根知底的。”吉云飞深觉得然。
“能够在倬云兄那儿呆久了,这些年一向被倬兄当作左膀右臂,以是他在周大人那儿呆了一个多月就请辞了,现在仿佛没啥事做,整天跟一帮文友吟诗作对。”
“山东青州举人王乃增。”
提起这个,苏觉明和顾谨言难堪非常。因为长随本就是他俩的差事,可现现在他俩要去仕进,搞得韩老爷无人可用。
提起幕友吉云飞俄然想起小我,不由笑道:“永洸兄,前些天跟几个文友去湖广会馆吃酒,你晓不晓得我遇着了谁?”
“永洸兄,这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哈哈哈。”
不等吉云飞开口,温掌柜便脱口而出道:“黄老爷,我想起来了,吉老爷说得这位王老爷不但来过我们会馆,住过我们会馆,还跟您一起吃过酒呢!”
想到周祖培位高权重,延聘了很多有真才实学的幕友。而段大章在离任前的那些年,固然一样礼聘了好几个幕友,但真正依仗的只要他王乃增,能设想到王乃增在周祖培那儿必然不会风俗。
“别卖关子了,究竟遇着了谁?”敖彤臣笑问道。
“这名字听着有些耳熟,可一时半会儿间又想不起来。博文,你说的这个王乃增究竟何方崇高?”
没想到返来一看,厨子和老木工竟在后门外架了一口大锅,正在煮羊肉。把买返来的熟食和生果蔬菜放下一问,才晓得繁华竟然抢在他们前头送来了两只大活羊,这会儿正在后院陪刑部员外郎江老爷、户部员外郎王老爷和翰林院庶吉人敖册贤打牌。
“不消过目了,你办事我们放心。”黄钟音笑道。
云启俊擦了把汗,顾不上跟黄钟音等人施礼,便眉飞色舞地说:“真的,千真万确,皇上命韩老爷为记名军机章京,在军机章京上分内行走!连出入宫的腰牌都已经领了,韩老爷传闻彭大人还在军机处办理公事,便让门生先返来给您几位报个信儿,他先进宫去军机处拜见彭大人和今儿晚被骗值的满汉工头军机章京。”
冯一鞭是沧州人,不但会养马,还使得一手好鞭,挥动起来三五个壮汉近不了他身,以是这些年来他既是卓中堂的马夫也能算半个保护。他那几个儿子仿佛也打小习练棍棒拳脚,要不是冯一鞭刚强地以为养马赶马是家传的谋生,不能等闲改行,他家那三个小子早去镖局走镖或给人看家护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