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您说这些就见外了,您的事就是我繁华的事……”
韩秀峰诘问道:“此话怎讲?”
恭送走彭蕴章,韩秀峰借着模糊的月光来到东长安门前。
他不坐谁都不坐,如果再谦让推让,不晓得要比及甚么时候才气开席。韩秀峰美意难却,只能硬着头皮坐下了。
“行行行,不送了,您几位慢点啊。”
这事说来话长,繁华正不晓得从何提及,刚走出几步的吉云飞俄然转头道:“志行,你说得这个庆贤我晓得,他是已革大学士耆英之子,他有个哥哥叫庆锡,现现在以马兰镇总兵署外务府大臣,不过正如富爷所说他们两兄弟的景况并不妙,以我之见你跟他们兄弟还是不要走太近的好。”
“本来如此,吓了我一跳。”吉云飞不想迟误韩秀峰安息,起家笑道:“我先归去了,至于庆贤,为人咋样不首要,首要的是他爹不受皇上待见。信赖我,跟他别走太近。何况你跟别人不一样,用不着烧这个冷灶。”
见韩秀峰如有所思,吉云飞又赶紧道:“不过皇上也没冤枉他,毕竟那些个丧权辱国的互市和约,满是他和琦善跟西夷签的。”
“道光三十年,也就是皇上即位那年的夏秋之交,步军统领衙门因为一个叫丁光亮的上帝教信徒持有禀帖并筹算送往耆英家。皇上晓得后大怒,下旨命刑部审明办理。这案审来审去发明阿谁姓丁的跟耆英没任何干系,只是听一个西夷布羽士说耆英在广东办理夷务有功,以是跑进城来给耆英投书,想请耆英帮着跟山东故乡的处所官员打个号召,好让他回籍盖啥子教堂。”
想到一个三朝元老竟被逼成如许,韩秀峰终究明白了啥叫伴君如伴虎,想想又问道:“这两年呢?”
一转眼十年畴昔了,洋人的仗打赢了,和约也跟朝廷签了,却仍然进不了广州城,一次又一次地被徐广缙、叶名琛等人骗,换作谁谁也受不了,难怪包令等夷酋要率兵船来“京控”。
“你认得?”
“志行,我们先走一步,明后天再去府上恭贺燕徙之喜。”
彭蕴章半开打趣地说“开府建衙”,说登闻鼓厅跟銮仪卫应当是离皇城比来的衙门,那是提示他千万不能依着皇上的意义真把登闻鼓厅当衙署,因为那一片儿满是六部、宗人府、銮仪卫等大衙门,你如果然把那儿当衙署,并且有啥事直接进宫向各军机大臣禀报,那你这个正五品的通政司参议跟六部尚书不就平起平坐了?
至于提庆贤,乃至请他帮着去庆贤家拜访,也不是真筹算让他去拜见耆英,而是提示他办理夷务不会有好了局!如果谨小慎微,只是刺探刺探夷情也就罢了,但如果被皇上委以重担去跟西夷谈判,那十有八九会跟耆英一样身败名裂!
“对别人来讲能做上外务府大臣那是重用,但对庆锡而言就两说了。”吉云飞端起茶杯,吹了吹飘着上面还没泡开的茶叶,又意味深长地说:“这差事办得顺不顺,这日子过得舒不舒心,他们两兄弟冷暖自知。”
“我现现在的同僚,通政司满参议庆贤。”
“是啊,有啥好送的,我们几家离这儿又不远。”
韩秀峰本就不是平头百姓,亮出腰牌,守门的护军不但放行,恐怕他这位“小军机”走夜路磕着绊着,还打着灯笼送了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