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四爷。”
韩秀峰不想绕那么远,正筹办翻墙回家,繁华跑过来献宝似地说:“四爷,我帮您估了估,只要能把杨掌柜这些年积存的书卖掉,哪怕卖便宜点,那这铺子盘得就不算亏!”
“那你感觉跟他要多少合适?”
“竟有这等功德,究竟卖给谁了?”
“晓得了,小的这就去请。”
韩秀峰没想到他会提出这个要求,沉吟道:“如果你家吉禄只是想混口饭倒好说,但想混个一官半职却没那么轻易。”
“不就是点书,至于吗?”
除了去扬州做扬州关委员以外,繁华几近没做过亏蚀买卖,并且很清楚韩秀峰不是个吝啬人,本筹算多多极少赚点的。但想到连刚才阿谁御前侍卫都仿佛要来这儿听用,繁华改主张了,立马神采一正:“四爷,我赚谁的钱也不能赚您的钱!这些书多少文一册卖出去的,给了那些官学先生多少抽头,转头我一笔一笔给您交账。”
”刚返来,”韩秀峰顾不上客气,反带上房门,一边号召他坐,一边提及耆英家的事,说完以后苦笑着道:“庆贤来了,我让小山东带他去劈面听雨轩。”
礼聘了位才高八斗的幕友,全部宅院都变得文气了,特别第二进的那十几间屋,现在都有了高雅的名字。想到费二爷不但大赞,乃至筹算找木工制几块牌匾挂上,韩秀峰不由笑了笑,就这么快步来到位于第二进东侧的“日照阁”,翻开帘子,找到了这统统的始作俑者王乃增。
韩秀峰没想到刚做上“小军机”就有人送别敬、炭敬,更没想到阿谁都不晓得姓啥叫啥的道台要么不脱手,一脱手就是各五十两。这可不是给普通“小军机”的别敬、炭敬,而是按工头军机章京规格送的。
想到比起别的八旗后辈,他那两个儿子算是争气的,韩秀峰承诺道:“行,等把书卖完,让他去二爷那儿听用。”
光在都城朝廷就为八旗后辈开设有顺天府学、八旗两翼咸安宫学、景山官学、宗人府宗学、觉罗学、八旗世职官学,连健锐营和火器营都设有官学。而官学的教书先生都是官身,有举人、有贡生,现任通政司副使严明基就曾在官学传授过八旗后辈。
韩秀峰接过翻开看了看,低声道:“有请,请庆贤老爷去听雨轩稍坐,我待会儿便到。”
“肃顺那边呢?”
“肃顺那边不消送,一是在皇上看来您不但为官廉洁,并且不擅追求攀附。如果跟别人办这类差事一样给肃顺送,再传到皇上耳里那就费事了;二来据我所知肃顺并不缺银子,并且他对您又比较体味,您不送他只会感觉您不大会仕进,顶多一时不快,但必然不会是以记恨您。”
翻墙回到自家的后院儿,发明琴儿竟在小花圃里等。
“他家究竟有多少银子我哪儿晓得,这家底咋摸。”
接下来要帮皇上变着法儿抄耆英的家,韩秀峰倒不担忧银钱,但还是猎奇地问:“能卖掉吗?”
幺妹儿忍不住道:“哥,听二爷说有个要出京做道台的大人,差家人送来了一百两银票。二爷让我把银票交给嫂子了,禀帖在二爷那儿。二爷说有五十两是啥子别敬,另有五十两是啥子炭敬,归正满是那位大人贡献您的,这情面不消还。”
王乃增没想到竟会有如许的事,深思了半晌喃喃地说:“先是清算老子给儿子看,现在又要清算儿子给老子瞧,皇上这是不想让耆英死那么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