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陪祭的事咋说，你明儿个帮不帮他们去凑人头？”
恩俊话音刚落，柱子兴高采烈地跑出去，一见着韩秀峰和费二爷就冲动地说：“四哥，二爷，永祥老爷又升官了！联顺大人保举的，仍然统领南营，不过不再是游击，而是参将！”
“看来那两位通政对我还不错，起码没让我去陪祭。”
正睡得迷含混糊，模糊闻声费二爷仿佛在隔壁跟人说话。恩俊呵欠连六合爬起家，喝了口凉茶坐着听了会儿，俄然有些想笑。
“今儿早晨？”
如果他们只是自个儿去祭奠也就罢了，可为了彰显皇家威仪，为表现朝廷对要祭奠的神灵虔诚，每次祭奠前都先奏报皇上，开列承祭官、分献官乃至需求哪些衙门的人陪祭的名单，候旨钦定。
“就说你公事繁忙，抽不开身？”费二爷低声问。
韩秀峰有些不测，喃喃地问：“这就做上参将了？”
“志行，你见过他？”
“如果不送，那就真成不懂端方了。”
派驻各地的文武官员走了以后，一下子闲了下来，恩俊不消再跑来跑去，俄然感受现在这差事挺好。
“志行，我看十有八九是李道生和双福晓得你在忙啥，而曹毓英并不晓得。以是他假公籍私，借这个机遇冠冕堂皇地难堪你。”
来找韩老爷的也是个“小军机”，听语气不但认得韩老爷一个曾在内阁做过中书的同亲，跟韩老爷客岁刚考长进士的另一个同亲也是同年。不过他此行不是来话旧的，而是奉工头军机章京之命让从没去军机处当过值的韩老爷，帮那些个每天都当值的“小军机”去陪祭的。
确认升官了，大头乐得心花怒放，正想着是不是从速去跟翠花说一声，韩秀峰又转头笑道：“信诚，我让他明儿一早带上经历跟冯小宝去宫门口等你，你点完卯出来以后带他去见下上官，等领着调任的公文再让他去固安清算东西。”
韩秀峰已经从宫里返来了，正坐在听雨轩听费二爷说陪祭的事儿。
“这是天然，祭奠可不是小事，遇着大祀和一些中祀，连皇上都得去，更别说‘小军机’了。”
“哎呦，真不巧，早晨我有点事，实在去不了。要不如许，你帮我把贺礼捎去，趁便帮我跟他致个歉……”
正如恩俊所说，太常寺真是个朝廷政务从不参与，整天尽管烧香拜神的衙门。
“骗你做啥子，对了，这是请柬，他请你去吃酒，摆了二十几桌，请了好多人！”
费二爷喝了一小口茶，接着道：“听口气他是主动请缨来跟你说这事的，话里话外透着不帮着去陪祭不成的意义。还说啥子不管是不是记名的，也不管是不是分外的，只要在军机章京上行走，就不能不懂军机处的端方。”
“正五品，比千总大！”
祭六合、祭太庙、祭社稷、祭日月、祭先农、祭先蚕、祭历代帝王、祭先圣、祭先贤、祭关帝、祭文昌、祭太岁、祭先医、祭太昊、祭炎帝、祭黄帝、祭诸神、祭忠烈名臣……京里的古刹又多，光皇家就四百多处，只要太常寺的那帮人想祭奠，说每天都要祭奠有些夸大，但每三五天祭奠一次真不是甚么奇怪事。
韩秀峰一样不想送了钱还不受人家待见，衡量了一番笑道：“行，这事听你的，有那钱干啥不好，为何要白白送给他们？至于陪祭的事，二爷，劳烦您老帮我拟封复书，拟好以后让小山东送焦佑瀛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