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园子占地近六十亩,四周筑有高高的围墙。团体按山势分为上、下两大部分,上头是正院,上面是一个大花圃。园中有新挖的小河,河中可荡舟。河上有小桥,桥上有一座红砖绿瓦、雕栏玉砌的八角凤亭。小河两侧绿树成荫,莺歌蝶舞,时而可见精美亭阁和石桌石凳。
“贤侄,你是说府台大人也要来?”段吉庆骇怪地问。
潘掌柜在城里新开的当铺有段家和韩家的股,新开的茶行一样有段家和韩家的股,之前那些帮在江南大营效力的同亲捎信捎银钱的事,现现在也一股脑交给“同兴当”办理。
潘掌柜不像他这么养尊处优,在乡间时几近每天都走山路,能跟得上关班头和韩大的脚步。
“本来如此,看来我等来得不巧。”
关班头一样不想韩四就这么回籍丁忧,不假思考地说:“行,我先归去筹办。”
从大门出来,顺次建有五排房屋。前三排是下人们住的处所。后两排才是仆人及家眷居住糊口之所。为彰显仆人的高贵,正院的房屋盖的是铜瓦,传闻房檐里都嵌有金子,亭台楼阁精雕细琢气度不凡。
“何止府台。”段小山一边号召三人用茶,一边对劲地说:“家父一起鞍马劳累,好不轻易回到家,不想整天忙于应酬,可又不能不领道台和府台等处所官员的美意,干脆在家备了桌薄酒,差人去请道台、府台、同知老爷和巴县正堂来把酒言欢。”
但现在不是平时,遇着的是十万孔殷的事,入夜了也得打着火把接着赶路,等他们赶到韩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走夜路时被露水沾湿的衣裳已经干差未几了,黏糊糊的浑身难受。
与其说是宅院,不如说是一个园子。
韩四他爹韩玉贵种了一辈子地,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平时连走马岗都不咋去,更不消说进城了。没见过啥世面,对付不了那些场面上的事。反观潘家父子,不但多多极少识几个字,不但是开当铺的,并且有个举人亲戚,以是跟着潘二做上了官,潘掌柜仿佛成为走马岗那一带的士绅之首。
“哦。”
“菩萨保佑,醒过来就好。”段吉庆这才松下口气,一边在世人搀扶下领着从城里请来的两个大夫往里走,一边心不足悸地说:“吓死我了,可不能再出事,你们几个全给我听细心了,你们能有明天,能过上现现在这好日子,满是沾你弟的光!老爷子和老夫人如果出点啥事,你弟这官就做不成了,就得回籍丁忧。以是家里谁都能出事,唯独老爷子和老夫人不能出事!”
小外孙说走就跟着女儿走了,段吉庆一样不风俗,不过只是刚开端那几天不风俗。他要忙着收春茶,好不轻易把茶叶收齐了,潘掌柜又拿着潘二的手札找了过来,不但想帮潘二在城里置个宅子,还筹算在城里买几个铺面做点买卖。
固然白跑了一趟,但段吉庆并没有是以不欢畅,毕竟段大人身份多么高贵,哪怕告病回籍了道台府台和江北厅同知老爷都得恭恭敬敬来拜见,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着的。
今儿一早,二人又拿驰名帖和礼单,带着两个挑着礼品的当铺伴计,先赶到江北与江北厅举人刘山阳会齐,换乘抬杆一起赶到位于汪家桥山梁上的段家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