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等了约莫半炷香工夫,吴福从酒楼里领着四个文官跑了过来,年纪最大的五十多岁,年纪最轻的也四十多了,正筹办细心瞧瞧他们胸前的补子,一个候补官就躬身道:“下官道光十九年举人,直隶候补同知高云峰拜见韩老爷。”
“有甚么不成以的,别说让他们种地,就是让他们去挑大粪都行,只要别饿死。”
“也行,你去喊吧。”
“他们如果不肯意呢?”
直隶只设总督,不设巡抚,以是就在他等着吴廷栋差人给远在保定的新任总督桂良禀报时,收到公文的吴廷栋竟差人让他去一趟道署。
“韩老爷,理是这个理,可京里的那些大人才不会管束台大人和我家大人是不是刚到任的,他们如果晓得直隶竟产生这么多逆伦案,必然会拿民风、教养说事。”
直隶那么大,一年不晓得要产生多少起拟判斩监候、斩立决的大案,换做别人来做这按察使还真不必然能对付得了。就算能对付得了,精通刑名的幕友少说也得聘十几二十个。但韩秀峰很清楚这难不倒吴廷栋,因为吴廷栋本就是从天下刑名之总汇的刑部出来的,对吴廷栋而言断案要比治河得心应手。
看到他们冲动的模样,韩秀峰俄然想到了本身,暗想如果没同亲提携就算能分发到省,别说补缺了就算想谋个差委都没那么轻易,说不定真会候补个十几二十年,而一旦分发到省哪怕没差事也不能私行回籍,搞不好真会活活饿死。
“我帮你家大人赡养四个候补官,你家大人帮我校拔一个把总?”
“听我家大人说,制台大人也是没体例。要说候补官,保定那边更多,传闻上个月仿佛饿死了一个。制台大人见他们不幸,就把他们分发到各衙门,让各衙门看着能不能给他们个差委,哪怕一年让他们办一次差也行。”
李晓生的官服最旧,穿得最寒酸,面黄肌瘦,一看就晓得很穷,好不轻易比及个差事,竟冲动得语无伦次。
“您稍候,我去去就来。”
“差未几,我家大人也是这么说的。”吴福笑了笑,接着道:“我家大人已经给北岸厅派去了八个,给石景山厅和三角淀厅派去了十二个,您那边如何也得安排四个吧。”
吴福可不敢私行做主一下子校拔三四个武官,正不晓得该说点甚么好,韩秀峰已大步流星走出道署,表示守在边上的陈不慌把马牵过来。
“你家大人传召,我敢迟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