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去冬来，第一场北风很快就吹了过来。
“咳，殿下来了，”国师一把推开蓝山雨，整了整衣衿，温声道，“可有甚么事？”
“程家他们这一辈，都叫做嘉，也就是说，我娘入素心宗之前，应当叫程嘉瑶对吧？”辰子墨用一双吵嘴清楚的眼睛看着辰子戚。
“小王八蛋，往哪儿摸呢！”常娥拽着他耳朵把他拽开，“这么着吧，转头我去尝尝她。”
“你还没满十四岁，不能出宫，等你大些了，再去找他，”正隆帝想了想，有辰子戚在，想必丹漪也不会如何见怪，思及此，面上不由得带了些笑意，“此次猎场，小七立了大功，父皇赏你点甚么好？”
辰子墨缓缓攥紧拳头，低头看着池中的游鱼：“我听到舅公，叫她嘉珍……”
灵和将一方木盒递给丹漪，丹漪将盒子塞给辰子戚：“这个给你。”
“我要那套被子和纱帐。”辰子戚想了想道。归云宫筹办的床铺睡着太舒畅，等他搬回小仙女那边，必定要睡不惯了。
“啊？”常娥感觉这事过分匪夷所思，但还是当真听辰子戚说完，沉默了半晌，“要真这么说的话，确切有些奇特，程婕妤的身材，瞧着不像是生过孩子的。”
这里本就不是丹漪的家，他住在这里只是为了一时好玩，有事天然是要回家的。这些事理辰子戚都懂，可就是不舍得。
小红鸟不睬他，顺着内衫的袖管钻出来，窝在暖和的拐角处不动了。
“阿谁……”辰子戚踌躇着，不晓得国师跟蓝山雨是甚么干系，也不晓得小红鸟的事蓝山雨知不晓得。
“噗通……”辰子戚手中的锦鲤重新掉进了池子中，愣怔半晌，摆布看了看，小声道，“你思疑，她不是你娘？”
本来这衣裳就只要两件，是为了让丹漪能换洗着穿，现在给了辰子戚，他本身也就只要一件了。
“国师！”辰子戚揣着小红鸟跑出去，就看到蓝山雨正抱着国师，国师则抓着他的衣衿，两人僵在空中，齐齐转头来看他。
太真宫中，蓝山雨正拿着一件镶了狐毛的乌黑披风给国师看：“上月及冠，宫主给我取了表字，叫轻尘。跟你的名字很配吧？”
辰子戚窝在被子里，听着窗外吼怒的风声，猜想是不是快下雪了。等大雪封路，丹漪就更不会来了……
黑蛋变得更加沉默了。
“你这小子，就惦记取吃。”正隆帝哈哈大笑，大手一挥道，“传朕旨意，七皇子猎场有功，念其年幼，无可嘉奖，封其母常婕妤为嫔，赐号为月。”
辰子戚歪着脑袋想了想：“他说过些日子再来找我玩，父皇，我能不能去归云宫找丹漪玩呀？”
辰子戚抱着那件内衫，看着丹漪坐进水蓝色的软轿里，渐渐放下了纱帘。蓝山雨冲他抱拳，带着两个丫环，足尖轻点，飘但是去。如同一群飞鸟，瞬息间消逝在红墙琉璃瓦间，飘向了六合相接处。
辰子戚使出一招游龙随月，精确无误地抓住了那条肥肥的锦鲤：“会呀，咱俩不都改了名吗？”
辰子墨没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之前他也不感觉有甚么不对，毕竟他本来就是个不名誉的东西。直到进宫，看到常娥是如何对待辰子戚的，才垂垂明白，他小时候巴望的那些母亲的心疼，是能够存在的。娘亲，不该这么对他。
“我不要，”辰子戚把衣服推归去，内里的天下很伤害，估计像程舟那种刺客不在少数，如果哪天丹漪换洗了内衫，穿了件浅显的碰到伤害就糟了，“你如果感觉对不起我，就送我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