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嫔那画着盛饰的眼睛,紧紧盯着辰子戚神采,仿佛非常愉悦:“呦,七皇子如何像是要哭的模样,早晨还要给皇上问安的,如果让皇上瞧见你哭了,但是会活力的哦。”话虽这么说,手上的力道却一再减轻,另一只手摸着辰子戚的后脑勺,广大的衣袖遮挡,让远处的人看不清她在做甚么。
正说着,轿撵已经抬到了清云宫。常娥拉着辰子戚跳下辇车,昂首瞻仰门上的牌匾。
“这三个字如何念来着?”方才犒赏的时候,她一时冲动,没记着宫殿名。
如常娥这般出身寒微,却上来就封婕妤的,实属罕见。
刚才疼得差点昏畴昔,辰子戚摸着脸半晌说不出话。常娥吓得不轻,拉着他看了半晌,白净粉嫩的脸颊上,竟没有任何陈迹。
“可不是嘛,瞧瞧这小脸。”坐在贵妃身边的紫衣女子,伸手捏住了辰子戚的脸。
“丽嫔惯爱这般作弄人,常把一些皇子皇女叫到身边捏脸,把人弄哭才罢休,”福喜小声解释,“偏皇上不喜好小孩子哭闹,如果让皇上瞧见殿下哭了,定会活力,殿下还是快些擦干眼泪的好。”
辰子戚转头看了看他,这小豆丁瞧着精力还不错。原觉得不能跟着母亲糊口的皇子,会有妃嫔抢着收养,成果并不是。亲娘没有资格养的皇子,都住在朝阳宫。黑蛋倒是跟着母亲程婕妤,不过瞧着神采,还不如阿木有精力。
跟贵妃走得近的妃嫔们立时笑着应了,另有人打趣道:“把六皇子和七皇子也带上吧。”
“她摸我!”辰子戚仿佛好不轻易鼓起了勇气,大声说了出来,清脆的声音在全部紫宸宫大殿中反响,震惊四座,没等世人反应过来,又上气不接下气地哭诉,“娘亲说过,那边不能给别人摸。”
看似纤细的手指,却如铁钳一样,紧紧夹着脸上的嫩肉,辰子戚立时沁出眼泪来,抬眼看向捏他脸的女人。
午后御花圃,贵妃在凉亭摆了茶点,有五个婕妤以上位份的妃嫔,坐在贵妃身边谈笑。
“七皇子,如何哭了?”正隆帝看到那眼泪汪汪的孩子,眉清目秀煞是敬爱,想起来这是常娥的儿子,便问了一句。
福喜说那叫“落神台”,供保护皇室的神明歇脚用的。辰子戚并不信赖这玩意儿能招来神明,瞧着更像是喂鸟的,哪个神明会站到鸟台子上去啊?
辰子戚这会儿眼睛更红了,有泪水一向在眼眶里打转,随时都要哭的模样。没理睬黑蛋突如其来的体贴,跟着几个年长的皇子进了大殿。
这话一出口,其他皇子便明白是如何回事,有些怜悯地看着辰子戚。丽嫔那金刚指,伤筋骨不伤皮肉,底子没处说理,就算告状也是白告。
“常婕妤,慎言!”贵妃皱眉,骂皇子是王八羔子,那皇上是甚么?
还是是一身鹅黄的程婕妤,因方才废了武功,身材非常衰弱,站都站不稳。
“我操|你……”常娥一把推开拉着她的妃嫔,一巴掌扇到丽嫔的手背上。
次日一早,天刚蒙蒙亮,辰子戚就被福喜叫起来,洗漱穿衣,去给皇后问安。
“你,没事吧?”在紫宸宫内里赶上了黑蛋,此人竟开口跟他说话了。
“嘎?”蹲在紫宸殿房梁上的小红鸟,爪下一滑,直愣愣地摔了下去。
“一会儿要见皇上了,这幅德行丢不丢人?”常娥大声骂着,跟贵妃告罪,拉着儿子就走,说要归去给他换身衣服,这都哭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