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氏父母双亡,故而寄身姑夫陶谦家中,现在婚姻分裂,又为是勋所救,被迫进入是家,就仿佛一只无依无靠的小白羊落进了大灰狼的圈套,除了变成饿狼口中的美餐,另有第二条门路可走吗?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期间对于丧父的女子来讲,就是天国——当然啦,对于自小就贫乏独立性和自我认识的甘氏而言,天国说不定反会认作是天国。
是勋极力压抑内心的严峻,板一张朴重忘我的面孔给老婆看:“是何言欤?吾本无此意,乃陶商自作主张也。”
以是张既张德容固然不算能言善辩之士,但是只要把这些显而易见的事理一摆,陶孟章那必定把甘氏毕恭毕敬地双手奉上啊。公然是勋见张既返来,急不成待地就问他:“如何?”张既从袖子里抽出块牍版,笑着递上去:“幸不辱命。”
跟女人讲事理是没用的,你得打豪情牌。
是勋心说坏了,我又不是面对曹操,不是面对荀彧,跟个女人阐发得那么清楚干吗?恐怕会越描越黑啊!眼神不自禁地就是一斜,气势立沮:“甘氏于我家有恩,岂忍背之……于我为妾,好过再落入许耽之流武夫家中……”
曹淼诘责道:“既如此,如何是张德容为中人?莫非不是夫君命他前去游说陶商。奉献甘氏的么?”是勋随口编瞎话:“许耽授首,吾恐陶商心机疑虑,徐州不稳,故遣德容往安抚之,并言已将甘氏赦出。陶商恐受缠累,故而乃将甘氏许我——夫人勿多生疑。”归正他早就叮咛过张既了,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加上多一个陶商知,绝对不成外泄。
荀攸闻言,眼神也不自禁地一亮,忙问:“谁能为此?”是勋笑道:“董公仁擅做伪书,舍公仁其谁?”荀攸从速一扯他的袖子:“你我这便去拜见公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