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勋叫过孙汶来,说你帮我喊话吧,我说甚么,你就学甚么,一字不成改易。孙汶承诺了,当下扯开嗓子大吼道:“莫非单于也到了城下吗?”是勋就感觉耳朵里“嗡嗡”作响,从速朝侧面退开两步,间隔孙汶略远一点儿。贰心说我见过的大嗓门,第一得算张三爷,第二就是你老兄啦。
此人天然便是大侠邓展的高足孙汶孙毓南了。孙汶一招封住潘六奚的长刀,随即飞起一脚,将这名匈奴名王踏翻在地。当即有兵上来紧紧按住,捆了个健壮。
近似这些伎俩,那都是当日荀彧等人戍守鄄城的故智,是勋照搬过来,结果倒也不差。
还好,还好老子有人质在手……不过匈奴人真的看重亲情吗?会不会宁肯折了左谷蠡王,也要取下老子的性命,以报此辱啊?他不由就转过甚去,望了一眼跟在身边的孙汶。孙汶明白他的意义,从速拍胸脯表态:“汶便是死,也定要护得先生安然!”
那使者当然听清了孙汶的喊话,当即答复道:“恰是,我家单于、左贤王都已到此,右贤王部亦将前来声援。汝等不肯送出左谷蠡王来时,必定死路一条!”
是勋一听啥?单于承诺?当即趴在城堞上朝下大喊:“莫非单于也到了此处么?”城下的匈奴使者一偏头,以手笼耳:“你说的啥?大点儿声!”
是勋长吸一口气,略微定必然心神,这才敢缓缓带着马,靠近匈奴单于。就见那单于於夫罗满脸傲气地撇着嘴,嘲笑着呵叱道:“我传闻中原人最是懂礼。本单于在你汉地,便如同藩王普通,你又是甚么官儿了,如何见了本单于不肯上马施礼?!”
是勋心说怪不得,敢情南匈奴的主力几近全都到啦,那五千马队就至心不算多。他眨巴眨巴眼睛,脑筋略略一转,当即叫孙汶喊话:“且请单于前来相谈!”
现在兖州精骑返回偃师,那便毫不客气地突入城中。是勋当即夺了齐县令的印绶,征发百姓上城助守,以抵抗即将澎湃而来的匈奴追兵。他还让夏侯兰等人在城内鼓吹匈奴屠村的罪过,同时宣称兖州雄师一两今后便可赶来来援,警告百姓们破城必死,守城可生。
但是是勋哪儿能放得下心来,这一早晨是展转反侧,直到四更天赋含混睡去。可惜才睡了不久,就被孙汶给唤醒了——“匈奴雄师已到,有使者在城下喊话,叨教该当如何应对?”
是勋闻言,不由嘲笑,转过甚去望望那些俘虏,挑一个潘六奚以下,穿戴比较富丽的,喝令夏侯兰:“砍下这狗子的头来,抛出城去!”
偃师县令姓齐,本为关西小吏,李傕、郭汜篡夺长安今后,他献上重金,谋得了这个墨绶长吏的位置。此人贪婪而脆弱,待百姓如虎狼,对强者如忠犬,本来传闻天子逃脱了李、郭的掌控,董承又受命先驻雒阳,便已然吓得魂飞天外了,从速将出一半家财来贿赂董承。此番兖州数百精骑开到城下,他不敢抵抗,也不敢视若不见,从速调集了城内父老,箪食壶浆出来犒劳。只是当时是勋并无在偃师逗留之意,以是也没进城,更没如何难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