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他对这个案子也揣摩了好久,听屠、黄二人所说,宁、王两家所藏的左券,都已经搜出来毁掉了,而他本身当时也留了个心眼儿,不但窜改了官藏的左券内容,干脆连中人名字都换了,现在一来,只要隔壁老王不改口,这案子就翻不过来。等明天督邮还说案子能翻,他也挺猎奇的,先用话挤兑住了滴血认亲和左券全毁这两个关头点,只要这两点不被冲破,你另有甚么奇策能够应用呢?你如果仗着威权硬要昭雪,那我就行文郡府弹劾你。
他这么一说,倒勾起了耿县令的猎奇心来了。实在这件案子本来没他甚么事儿,只是屠县丞受了黄县尉的拜托,判了宁肯极刑今后,他感觉这活儿太粗糙,缝隙太多,考虑到行县之期将近,就表示屠县丞把判卷快马报去郡府,还在点窜官库账目标时候,趁便就把那份左券也给修了。本来是出于官官相隐的目标,何况那俩货的丑事真要给完整兜出来,身为一县之长,他脸上也欠都雅。成果督邮来了,公然揪住这案子不放,耿县令就去找屠县丞,说长官清楚想给我们来个上马威,要不是我帮手讳饰,你这关就很难畴昔,如何样,本该我出的那份礼,就劳烦兄弟你行吗?
是勋嘲笑着点头:“我倒是不贪他的家财(实在贰内心说,我贪得要命,但是这个节骨眼儿上,还真不便利拿),只是想到万一他死今后,那些家财都要落到赃官贪吏手中,却实实的不甘心哪。弹劾在我,定夺在曹济阴,倘若不判县令等人极刑或抄家,他们以印绶换得万贯家财,也算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了。”
屠县丞大吃一惊,心说我们礼品都已经奉上了,你如何还揪住这案子不放啊?他当然不能直接这般诘责,只好拱拱手:“证据确实,所谓借种生子一事,实乃乡民讹传,请长官万勿轻信。”
卢洪迷惑地看了他一眼:“宁肯死不死,真的这么首要吗?还是说……长官看上了他的家财?”
耿县令又问:“那么,是长官获得了所谓借种生子的证据?便请出示,以免真的无辜受戮。”
卢洪答复道:“倘如果末官,那便勒令宁肯捐出全数家财来给官,以赎其极刑。再连夜修书,报告郡府,弹劾成阳县令、丞、尉――县尉之礼未至,那又如何?便说那箱金帛也有他的一份。对于这些害民的蛀虫,又何必太多证据,罗织可也!正如昔阳球之杀王甫,是先有了证据呢,还是先逮起人来的呢?”
他晓得这个督邮必然有背景,先不说普通郡国守、相都任命本身的亲信当督邮,对方年纪也摆在这儿呢,下巴上连毛都没有,就被付与如此重担,那必定不是普通人啊。但是督邮毕竟只要纠察权、弹劾权,没有绝对的措置权,对县丞、县尉还能作作威福,对他这个墨授长吏(县令、长),就连太守也不是说免就能免的,得先奏报朝廷。我就不信了,到时候你弹劾县丞断案不明,我弹劾你在理昭雪,外加索贿纳贿,看你们两个谁更丢脸――我的脸归恰是丢不了的。
还是耿县令比较平静,他面无神采地问道:“莫非前日滴血认亲,长官并未亲眼所见,故疑此中有弊么?无妨本日在长官面前,再实验一番,如何?”
卢洪沉吟少顷,答复道:“若以《汉律》而论,宁肯确切难逃一死,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