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不喜那些跳大神似的礼乐古舞,此番祭礼皆是免除,连祭文都未曾筹办,只是冲通天碑深深三揖,祭以三樽美酒。
翌日凌晨,刘彻率军出城,回返长安。
虎贲和羽林的三万将士及参与过守城战的万余边军沉默耸峙,将偌大的中间广场站满,刚移防到武威不久的十万边军沿周边的宽广街道向外排开。
“同敌忾兮,共死生。与子交战兮,心不怠。”
天子你若真不想上早朝,称病休朝就是了,何必强撑着,还让大师伙陪你享福?
正中午分,骄阳攀至苍穹中心,高悬通天碑之上。
刘彻在匠师打算武威城时,特地命其在城池居中的位置留了大片空位,作为中间广场。武威的四周城墙各开三门,四条大道从各处正门通往中间广场,轴线对称。
刘彻躬身再拜,久久不起。
将士们亦是随之行拜,武威城内寂静无声。
他们却不知,刘彻本就没想靠此事攫取甚么军心民气,他只想让本身能少些惭愧,是他将诸多尚未及冠的羽林卫和虎贲卫过早推上疆场,于心不安啊!
大汉的修建向来俭朴厚重,便连宫殿都采取暗色彩,鲜少呈现鎏金穹顶和雕梁画栋,只求繁复大气。故而刘彻也没为这通天碑设想甚么浮雕或斑纹,除却需求的金属避雷内构,碑身尽数由大块的玄色花岗岩堆砌而成。
更过分的就是被自个的鼾声惊醒后,还瞪着那对鹰隼般的阴戾眸子恐吓人,满脸清梦被扰的不悦,这特么像话么?
通天碑前,太子刘彻携两位小皇子奉太牢三牲,置于祭案之上。
中间广场由青石铺就,通天碑居中耸峙,碑体正面朝西,恰是河西走廊地点的方向。
刘彻没说甚么慷慨激昂的话语,没有借机鼓励军心,更没有故作哀戚的痛哭流涕,只是简简朴单的几句话,倒是真正说到将士们内心,亦是为国捐躯的英烈们最在乎之事。
想想后代非洲那些战乱之地的娃娃兵,刘彻虽不是甚么圣母表,但还是感觉本身先前的作法确切有些不当。
依着刘彻的意义,今后大汉若再开疆拓土,新城中皆会立起一样的通天碑,故以城名铭记碑面便可,那是为该城捐躯的将士们特有的光荣,先人怀想时也能以此服膺前辈的功劳。
这一日,城中军民皆是轮番行至通天碑前,冷静行拜。
“踏塞外兮,逐胡儿。与子交战兮,歌恐惧!”
筑城之时,除都城外,城池的中心多为府衙地点,武威城倒是不然。
雄浑的军歌在武威城的上空回荡,直冲九霄!
“汝等为国捐躯,是为大汉忠魂,为教先人铭记,故立此碑!”
大汉并未往武威城大肆迁徙百姓,大多数仆从又被押去构筑周边关墙,故而城中之人大多皆为屯驻的将士,独一少量布衣,他们亦是自发的冷静行出民宅,站在街道上,望着城中间那座足有城墙三倍高的通天碑。
朝臣们盼星星盼玉轮,终是盼回了太子殿下,的确像见到了再生父母,几欲痛哭流涕。
足足花了年余,这通天碑才完整完工,战死将士姓名更是直到本年六月末方才尽数铭记完成。
战鼓渐止,歌声止歇,城中军民皆是望向那碑座高坛。
大汉的工程技术远不如后代,且武威城的土质稍有些松,虽是尽量深挖,灌注黏浆土夯实地基,但还是不能如后代中原的豪杰记念碑那般建成庞大的长方形碑体,而是从下而上逐步缩小,以此减少基层碑体和地基的承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