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摆手笑道:“无需减少红利,父皇已言明,此乃国之大事,若诸位皇兄将之揽下,父皇会命少府与皇室实业联手做笔独弟子意,足以支应因开辟湘南而产生的短期亏空。”
百亿啊,朝廷国库近年虽岁入大涨,却也才将将过百亿钱,将此等巨资用来开辟长沙国的某处穷乡僻壤,太子殿下真是疯了!
若好死不死送来块放射性矿石,他这辈子更算折腾毁了。
四月末,江都王刘非回京复命,与反贼吴驹勾搭的吴地三十四朱门及其族长的妻族和母族在内的百余世家大族尽皆抄家,正犯当场枭首,旁的族人尽数押为官奴。
刘彻晓得他们心机疑虑,毕竟都是化工盲,不懂锑白的用处也能够了解。
诸皇子忙是连连点头,傻子才有贰言,万一太子殿下恼了,将此事交办给田氏商团,国舅田胜那厮定得乐疯了,他们却没地哭去。
可即便他讲得口干舌燥,诸位皇子还是兴趣缺缺,看似侧耳聆听,实则皆是魂游天外,就差没打呵欠了。
若让他们心不甘情不肯的应下,此后不免会悲观怠工,亦会对刘彻留下专断专行的坏印象,更会打击到刘非这皇室实业首席执掌者的职位。
待到假日,刘彻亲临皇室实业的总部,调集诸位皇子商讨相做事件。
“五皇兄说得是,我等身为天家子,自当为刘家的江山社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恰是如此。”
吴地杨氏此番立下大功,天子半个大钱没赏,连封个侯爵都带着算计,好可骇!
洗矿,手选,粉碎,沉降,重选,连带终究的烧毁物和废水措置,刘彻皆到手把手的教,可把他累得四脚朝天。
后代史上那些傻缺天子把玩的夜明珠,很多是会开释辐射线的,具有化学硕士学位的刘彻是碰都不想碰。
“殿下,破钞此等巨资,若没法获得足额收益,那每岁年底的红利怕是要大幅减少。”
听罢杨绮罗的话,刘非不由汗颜,想来父皇也是晓得吴地杨氏不但不会心生怨忿,反会戴德戴德吧?
太子刘彻自是想不到,天子老爹随口封个侯爵,就教他成了众望所归的贤明储君。
刊印册本是新华书局的买卖,水磨作坊乃是田氏商团的独弟子意,与他们皇室实业有甚么干系?
刘非本觉得杨绮罗会出言抱怨,却不料她竟是满脸欣喜之色,拽着他的袍袖直闲逛。
要做这大汉天子,果是得操心费心,步步精默算计,无怪父皇生了禅位之心啊。
先前长沙王刘发呈上的那些矿石皆为辉锑石,刘彻将大部分辉锑石遣人送回湘南锡矿,好让采矿的仆从比对发掘,较大的数块矿石则留了下来。
近些天来,刘彻每日下朝便往少府的诸冶监跑,指导匠师们如何从辉锑石中提取硫化锑,依着现有科技水准,自不成能采取药剂浮选的,只能采取手选和重选异化工艺。
念及至此,刘彻耐烦的向他们讲授了些锑白的用处,不过也仅限于铅版活字和水磨轴承之类他们能了解的事物,至于枪弹和电极质料甚么的,还是省省唾沫吧。
寻到三月未见的王妃杨绮罗,刘非压下小别胜新欢的些许邪念,颇是赧然的将岳丈封了江宁候的旨意奉告于她,天子老爹这事办得实在不刻薄,虽算不得卸磨杀驴,却也可谓过河拆桥。
……
非到万不得已,刘彻毫不肯粉碎皇室实业乃至田氏商团的权责体系,轨制一旦粉碎,再想重塑就得破钞更多的尽力去重新获得相干参与者的信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