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荔枝在汉初名为“离支”,其果若离本枝,一日色变,三日味变,饶是连枝割下,实也没法悠长保鲜。
有道是,知子莫若母。
闺蜜归闺蜜,该攀比的时候还是要攀比的,尤是阿娇好胜心极强,向来不甘落于人后。
“大声鼓噪何为?”
“……”
他如何张嘴向他们讨要?
他虽已晓得些男女之事,但毕竟毛都没长齐,压根就没想过这事,呲牙吸气道:“母后,这也未免太早了些?”
阿娇见得刘沐如此孝敬,自是“老”怀大慰,笑着叮咛尚食官上膳,且决定不再逗他,好生与他说了赐马给赵府小贵女的启事和策画。
娶妻娶贤,后代所谓的真爱,汉人还真不太决计寻求,对天家而言就更是略显豪侈。
要晓得,史乘上有所谓“真爱”的帝皇,多数没甚么好了局,他们的真爱,也多数被斥为祸国殃民的妖妇。
刘沐不假思考道:“此时番禺挂绿应已成熟,食之可解暑消食,孩儿稍后便让詹事府遣人快马往岭南为阿母采摘。”
巳末时分,太子刘沐入得椒房殿,适时虽已散了早朝,天子刘彻却未马上回返寝宫,而是留在宣室殿,与公卿将相及诸大夫策议三伏休朝时积下的军政要务。
他虽晓得母后十有八九是想转了话头,却也晓得母后确切不耐暑热,每到隆冬都没甚么胃口,正因如此,父皇不管政务多忙,每岁三伏都会携母后离京避暑。
“……”
正因与赵氏佳耦太熟了,更拉不下脸索要。
然刘沐如果让太子詹事府派人去采摘送来,那就是出于孝道,在以孝治天下的大汉,臣民即便晓得,也只会奖饰太子的孝敬,而忽视天家的豪侈。
阿娇复又冷哼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如果找得迟,与你年事相仿的女人家都教人早早定下了,到时你还能挑着甚么好的,旁人且不说,单说那刘典可比你年事大,又是个唇红齿白的俊小子,可别让他抢了先!”
帝后两情相悦当然最好,但只要宫闱敦睦,朝局安定,皇嗣不缺,相互相敬如宾也没甚么不当。
刘沐被噎得无言以对,神采愈发涨红。
刘沐倒是不晓得女人的攀比心,心心念念就是自家那匹照夜玉狮子,不乐意道:“母后也说尚待寻摸合恼人选,也一定就是那赵婉,何必将孩儿的宝驹赠她?”
刘沐端是无言以对,无法的挠挠头。
这,就是所谓的滋油皿猪,小生受教了。
本日父皇必是繁忙,依往例多是会在宣室殿赐群臣御膳,稍事憩息后复又持续策议政事,待得暮鼓响起才会回返寝殿,与母后一道用晚膳。
相较于张笃,阿娇反是感觉南宫公主的儿子公孙愚“威胁”更大,那货只比刘沐小两岁,又是早熟得紧,且惯会奉迎卖乖,在长辈面前小嘴跟抹了蜜似的,很得太上皇和太后欢乐。
想想也普通,除却天子刘彻这朵奇葩,历代帝皇谁不是三宫六院的,刘沐自幼生在天家,长在天家,太上皇刘启不欲逼迫自家儿子广纳嫔妃,却将天家开枝散叶的但愿依托在皇孙刘沐身上。
阿娇颇觉泄气,懒得再跟他废话,摆手道:“本宫虽是将那马赐赉那女娃,然若赵氏再赠还于你,倒也无妨,何况你与赵氏佳耦本就熟悉,也传不出甚么闲言碎语。”
他晓得,母后此时必是在叮咛尚食监备膳了,中午用膳已是多年养成的风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