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是吭哧吭哧的,盖因公孙夫民气宽体胖,跑几步就得喘粗气。
“诶,你倒说得轻省,我已让侄儿王繁华去托了人,然北阙甲第的宅院有钱也难买,若非如此,那些豪商富商还会住这北阙闾里?”
不但北阙甲第和北阙闾里有所区隔,一百六十个闾里也别离聚居着分歧的社会群体,同一条街巷的邻里多数是家世身家都差未几的。
比方裴府和公孙府,作为常山王妃裴澹和清河王妃公孙慧的娘家,两家宅邸就是紧挨着的,且正门直面杜门大街,周边宅邸绝非有钱就能购买获得的。
“那就去伢行,问问可否在北阙甲第买间宅院好了。”
现在看来,还是任重而道远啊!
何为公卿将相?
起初公孙夫人嘴里不时蹦出这类话来,对裴夫人而言的确毁三观,觉着自个很有需求改正其伦理品德,好生“教养”她。
公孙夫人闻言,眼角抽搐不已。
“妹子,你且随我到阁房,咱姊妹暗里说话。”
汉人的婚嫁端方远比匈奴多,豪门庶户在迫于生存时,或许会典当或变卖媳妇的嫁奁,然凡是家不足赀,婆家是毫不会动媳妇嫁奁的,盖因那是媳妇的私产,尤是大汉民风开放,伉俪和离之事并不鲜见,和离以后,老婆昔年带来的嫁奁都能尽数带走,婆家若决计贪墨,可将之告到官府。
裴府好歹出了个亲王妃裴澹,裴父亦得了爵位,裴虎也靠浴血奋战得为骑营军候,虽不是秘闻深厚的王谢高第,好歹也是勋贵之家了,不要脸面的么?
因着清河王刘乘和常山王刘舜乃一母同胞,且两位亲王妃的妯娌干系处的不错,故裴府和公孙府常日也多有走动,毕竟相较其他亲王妃的娘家,他们两家的家世真是低得太多太多。
公孙夫人虽是满头雾水,却也没出言催促,只是悄悄等着。
天子僚属四大夫,为光禄大夫,太中大夫,中散大夫,谏议大夫,官秩最低的谏议大夫即为秩六百石。
说实话,清河王刘乘常常见得岳母,都非常担忧自家那腰肢纤细的婆娘今后也会变成这般“丰富”身形,公孙慧倒是连翻白眼,直道阿母昔年但是个大美人,不然岂能成为阿父的大妻?
“吃喝倒是不愁,愁的是宅子,总不能让翁主住到北阙闾里来啊!”
汉人就是矫情,“卖”了闺女,却不舍用儿媳妇的嫁奁,尝闻女儿是赔钱货,可照此看来,女儿出嫁赚大了,儿子娶媳妇却要赔掉棺材本。
公孙夫人当今之强势,足可与裴澹姑母王婶相提并论,很有种摆脱桎梏翻身做主的味道,便连公孙慧都对自家阿母的窜改咋舌不已。
当然,公孙夫人只是心下吐槽,没甚么歹意,更没蠢到说出口,不然怕是要被裴夫人扫地出门,老死不相来往了。
公孙夫人迷惑道:“此话怎讲?你裴府又不缺财帛,不是在田氏商团和永和商团都有些许分子么,虽谈不上日进斗金,但也不至短吃少喝,委曲了儿媳妇吧?”
“呀!”
裴夫人也急了:“休得胡说,我岂会如此不识好歹,天家能看上我家那没出息的臭小子,我自是欢乐的,只怕委曲了那翁主。”
不说甚么水不在深,有龙则灵;也不矫情甚么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裴夫人唉声感喟道:“诶,还是我家那臭小子不争气,参军近十载,也才秩比六百石,还差了半阶官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