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婉正自埋头苦吃,突是闻得身侧传了一声清悦问话,一时没反应过来,愣头愣脑的点了点头,也没答话。
“不肖女,愣着何为,还不快向皇后请罪!”
如果贵爵权贵们不吝破钞重金,或许也能吃到这类不当季的生果,然赵立和苏媛佳耦是贫苦出身,即便再宠溺自家女儿,也毫不会任她如此骄奢的,长安坊市有的,都能给她买,若市道上买不到,即便她打滚耍赖也没用。
此番皇后兴趣勃勃的邀她们入宫,抚玩这甚么话剧,谁敢不喝采喝采呢?
赵婉完整懵圈了,也不晓得如何应对,只能照着自家阿母的话反复道。
皇后……
“……”
阿娇贵为皇后,自是坐在居中上首,然是以时世人皆在用心致志的观戏,她等如果从后排往前排走,不是没有宗妇贵女见得皇后起家离席,然又见得紧随皇后的大长秋抬手表示她们不要起家施礼,便也没敢出声。
阿娇瞧着这女娃真真风趣,不由再度发笑,随即带着浓浓的恶兴趣出言问道:“恕罪?你所犯何罪?若能答得上来,本宫便恕你无罪了。”
正如刘彻虽为帝皇,在暗里与张骞和公孙贺等人饮宴时,也鲜少拘于君臣之礼,为人活着,总得有本身的交际圈子,真若成为孤家寡人,天然会感觉高处不堪寒,光阴久了,难保不心机扭曲。
不要小瞧群众大众的聪明和缔造力,刘彻此举可不是抛砖引玉,而是抛玉引玉,只要贵族们喜好上话剧,进而从上至下的传播到官方,本日抛出的几块小玉石,他日指不定能回收一座大玉山。
各家宗妇贵女们对此也是了然于胸,不会因皇后驯良可亲就没了端方,能受邀入宫的,出身都不低,世家大族的宗妇和嫡女可没几个简朴角色。
“好吃么?”
皇后阿娇已然看过一遍,故不似宗妇贵女们般深深沉浸此中,放眼看去,便见得赵府小贵女在埋头苦吃,狼吞虎咽的架式非常“豪宕”,仿似饿了十天半月似的。
卓文君但是诗词歌赋和琴棋书画皆通的大才女,在得了天子刘彻准允后,不但脱手点窜了脚本里的诸多辞句,更是增加了很多词调配乐乃至跳舞行动,硬生生将话剧改成了歌舞剧。
噗嗤!
汉朝的宫廷不似后代朝代有专门的戏苑,加上时价天高气爽的金秋,此番飨宴观戏是安排在未央御苑,搭了戏台,布下竹棚食案,世人皆在苑内旁观,视野非常开阔。
虽说刘彻独宠阿娇,没开宫纳妃,却也没少闻得太上皇老爹宫里那群莺莺燕燕的明争暗斗,故而太上皇年龄愈高,便是愈宠嬖刘彻的姨母王皃姁,即便她已年过四旬,不再是鲜嫩嫩水灵灵的小白菜了,但那还是开朗率真的心性,倒是更让刘启尤其爱好。
让你入宫陪着看戏对弈,可不料味着你就能猖獗无礼,天家该亲民亲民,该脱手弄你也毫不会手软的。
有此前车之鉴,刘彻不筹算让自家婆娘在深宫内苑活活闷成阴霾脾气,要让她适度拓展交际圈子,顺带也如后代魁首的夫人般,偶尔搞搞“亲民”活动,倒也不错,好歹接地气嘛。
旁的宗妇贵女本是带着想些许瞧好戏的意味,然此时却皆心机急转,她们不傻,天然瞧得出皇后是在用心逗弄赵府的小贵女,没真有甚么见怪的意义。
过往她年事尚幼,也就罢了,现下已虚年九岁,入女学都大半年了,再这般没端方不懂礼数,传出去不是笑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