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不蠢,儿子离京两月不足,刚返京半日风景,儿媳妇就有身了,必定是数月前就有了孕信的。
“陛下另故意机打趣老奴,太皇太后此番是真气着了,陛下虽入得正殿,但背面的寝殿怕是难进。”
长乐宫,太寿宫和未央宫之间皆有廊道连通,过往刘彻和阿娇是鲜少乘坐辇舆的,然现下阿娇有孕在身,又是天寒地冻,天然不宜再走着去长乐宫。
“……”
说完,她便是唤内宰也来扶着阿娇,一众内宰宫婢簇拥着皇后,谨慎翼翼的往内殿行去。
宫苑深深,回廊千重,刚入宫的人极易迷路,然如果走熟了,会抄近道,实在能省很多路程。
阿娇稍事梳洗,虽未施粉黛,但那小脸还是粉嫩嫩的,又因有孕吃胖了些,肉嘟嘟的泛着微光,瞧得刘彻直想狠狠啃上几口。
正中午分,南宫公主从侧殿回返,显是踩着饭点的。
幸亏他有所倚仗,不怕老太太不松口。
太后王娡不待她说完,便提步近前,拂袖将刘彻赶到一旁,就跟摈除讨嫌的苍蝇般,却又随即谨慎翼翼的搀住阿娇,抚着她的小腹,笑眯眯问道:“几个月了?”
刘彻叮咛道:“备御辇,待皇后梳洗伏贴,便摆驾长乐宫。”
帷幔重重的御辇内已用炭炉烘暖,刘彻搂着阿娇登辇,没多久便入得长乐宫,前去中宫长信殿。
刘彻摆手让他免礼起家,复又不忘加了句:“记得替朕多说些好话,若朕入不得寝殿,阿娇会不乐意的。”
“你这不肖子,此等大事竟是瞒了这么些光阴!”
太皇太后虽得了眼疾,却也还瞧得清是谁来搀扶,没好气的甩着袍袖道:“扶哀家何为,扶阿娇去!若不好生照看她,哀家非扒了你的皮不成!”
“陛下放心,太皇太后闻得这等天大喜信,必是甚么气都消了。”
刘彻待得宫人关了殿门,且殿内也烧着炭盆,方才卸下披风,对长信詹事出言打趣道。
“皇祖母怎的没在长信殿赐宴,反要驾临椒房殿?”
“能吃就好,能吃是福,害吃喜但是大功德。”
南宫公主的脑筋偶然候比阿娇还痴钝三分,竟没瞧出阿娇的神情颇不对劲,也是咯咯的笑出声来。
阿娇颇是嘚瑟道:“那是,臣妾可机警着呢。”
刘启沉声痛斥,便即拂袖回身,拜别前丢下句话:“为父虽恶疾缠身,但尚不至耳目昏聩到连阿娇和她腹中龙嗣都护不住!”
长信詹事沉默少顷,方是意味深长的答道:“据老奴所知,乃是皇后说她先前身子不好,有孕后炊事皆要由妇医考虑而定,不好胡乱花旁的吃食。太皇太后本就宠溺皇后,现下更是着紧龙嗣,自是宁肯本身劳累些,摆驾椒房殿用膳。”
长信詹事忙是起家,笑着应诺,便是趋步而退,往内殿行去。
“快快起来,去禀告皇祖母晓得。”
宦者令这内宫大总管更是不好当,不是光奉承奉迎就行,天赋和尽力都不成或缺。
刘彻向来不在乎甚么是食不言的端方,笑问道:“二姊可有瞧上眼的好物件?”
南宫公主只道陛下老弟是要将她看上的珍宝都尽皆犒赏下来,不由笑眯眯的连连点头,刘家遗传的那对狭长凤眸闪着亮晶晶的光芒。
目睹快到得用晚膳的时候,长信詹事方得了通传,近前躬身道:“陛下,太皇太后已领着太上皇和太后摆驾椒房殿了,皇后也已随行,传下懿旨让陛下也回返椒房殿一同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