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第一章,觉着写得还行,给大师拜年了,嘎嘎。)
哀劳使臣仍有些游移,倒非是担忧汉廷违约,汉人向来极重诚信,尤是堂而皇之写在邦约国书中的条陈,是要公之于世的,大汉君臣实在没需求为用夫甘都卢给哀劳添堵,而落下背信的坏名声。
哀劳使臣两眼瞪大,既是猎奇又非常孔殷的诘问,两国并不交界,如何直接以边市互市。
一者,哀劳不得再向瓯雒国运送乃至出售粮草及各式兵械;二者,哀劳不得停滞夫甘都卢与大汉的缔结邦交及互市。
番禺,合浦,加上兴建中的胥浦,后代的北部湾海疆已被大汉海军紧紧掌控,真正成为中原内海。
现任尚书令主父偃可不就是绝佳的例子么?
最首要的两条皆无涉哀劳本国,却又与该国的态度休戚相干。
不得不说,张骞刚才那话真是直指关键,西随水上游的大半流域皆在滇国境内,若滇国再逆流而下占有中游,又与下流的大汉边城交界,那哀劳今后的北方边疆就费事大了。
张骞也懒得和他虚应,复又道:“本官也不瞒你,那些瓯雒余孽对我汉人敌意甚深,大汉毫不答应瓯雒族人靠近我汉境乃至西随水,若你哀劳舍不得在西随水中游兴建军镇和囤兵的花消,那本官便去与滇国使臣商讨此事。”
大汉朝臣们夺目得紧,虽说重新划设的胥浦县城与帝都长安远隔万里,且尚是穷乡僻壤,然很多权贵世家已对释出的新官缺虎视眈眈了,这座新的大城是出政绩的好处所,家中后辈去镀个数年金,攒够资格和政绩再升迁回京,必能少斗争好些年。
张骞早是考虑到此节,再度抛出个哀劳使臣没法回绝的前提,大汉向哀劳开边市,使哀劳可绕过滇国,直接与大汉互市。
前任大行令窦浚去岁已与哀劳使臣花了数月风景制定了详细的邦交条陈,待得窦浚告老致仕,尚书令张骞转任大行令,又在天子刘彻的授意下,多添了数条邦约。
汉廷增加的邦约条陈让哀劳使臣颇是难堪,推己及人,就怕大汉搀扶夫甘都卢,就如同他哀劳搀扶瓯雒般。
张骞向来心机通透,不难猜到哀劳使臣的心机,也晓得这位使臣乃是哀劳王最信重的王弟,是个能做主的,便坦言相告,大汉仅是想派船队去往身毒,早些打通海上商路,故需在夫甘都卢找些可供船只停靠补给的地点。
大汉有两处名为胥浦的地名,一处在吴地,是春秋时伍子胥仗剑渡江的野生运河,另一处名头没那般清脆,是西随水下流南畔的小城镇,秦朝时曾设县治政,归属于象郡。
金秋十月,瓯骑与闽骑计四万骑,加辅兵万余,从合浦出兵,西进千余里后南渡西随水,于胥浦旧城设立军镇;南海海军的战舰群亦搭载大量汉民及仆从,从番禺出发,前去胥浦本地扶植新的大城及海陆船埠,西随水下流的数处水陆船埠亦同时髦建。
仲秋八月,汉廷接连与哀劳和夫都甘卢缔结邦约,互换了国书。
昔年谁能推测,外放到诸越之地做个小小县令的他,现在已位同九卿,位秩仅次三公了。
哀劳使臣哑然无语,不得不承认张骞说得有些事理,汉取秦而代之,若非昔年赵佗趁着秦末大乱自主为南越王,象郡,桂林郡和南海郡这岭南三郡本就该归属大汉的,所谓的“中原固有边境”约莫就是这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