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章千里加急,直入中心官署。
每户仅收十石新粮!
汉六十年年底,大农令曹栾奉圣谕,令京畿三辅,并弘农,河东,上党,太原等周边郡县开常平仓,以每石八十钱的时价购入百姓家中新粮,同时开储仓,以每石六十钱的低价出售客岁陈粮。
“查!你也派羽林卫暗中前去,给朕彻查!”
“做人啊,要识时务,懂进退。”
在场的粮商们闻言,更是几乎气晕畴昔。
“你等莫非不识字,还是没看到张榜布告上盖着大农令的大印?”
河南郡的商贾早就搭上了皇室实业,不但帮着发卖海盐,更是早早将手头的囤积的新粮尽数卖给了那甚么皇室储备署,还出船出人,帮着从数个诸侯国往京畿运粮。
财大气粗的刘非对诸位皇子如是说,眼中寒光凛冽,“那些中原粮商胆敢跟着南阳程氏给太子殿下和我们下绊子,且看谁的家底丰富!”
少府尚书令不敢耽搁,急呈丞相袁盎;袁盎不敢怠慢,转呈监国的太子刘彻;刘彻不敢擅自定夺,亲手呈送椒房殿内静养的汉帝刘启。
难不成粮商都是猪脑筋?
淮水诸多船帮更是狠辣,不但言明此后再不接程氏买卖,乃至有很多船把式落井下石,将程氏告上公堂,称其勾搭水匪,多次让其劫夺与程氏有嫌隙的外埠粮商。
“戋戋百万石陈粮,亏个数千万钱,咱皇室实业赔得起!”
方才就任不久的南阳太守夏阮自是大怒非常,便连张骞和东郭咸阳都想不到,南阳程氏的胆量竟如此之大,掳船,抢粮,杀人!
刘启咬着后槽牙,恨声道,“不管查到甚么人,查出多少人,尽皆夷族!”
那些南阳粮商大多脊背冒汗,之前用粮船堵塞淮水河道之事,他们当中也有很多人受了程氏家主程方利诱,从旁脱手互助,不然单凭程氏,哪来千八百艘大船?
“没错!单单程氏翻出的数桩旧案,便扯出那么些水匪寨子,数千贼寇,儿臣不信光凭司马宏便有那么大的胆量,敢暗中养匪为患!”
“何况淮水过往虽屡有水匪为祸,却多是小打小闹,光凭劫夺几艘货船,粮船,那里养得起数千,乃至更多尚未暴露形迹的水匪……”
可依着此时景象,来岁粮价断是高不了,待到他们手中的新粮也变了陈粮,六十钱每石的代价,且不算运费和耗损,单是购粮和屯储的支出都要赔掉血本。
一时候,关中各地及南阳郡的粮价皆是大幅滑落,连带周边郡县都受了不小涉及。
许广川和匡衡自是晓得事关严峻,哪敢有半分怠慢,当即应诺而出。
大郡太守,粮商世家,数千水匪,要权有权,要粮有粮,要钱有钱,要船有船,要兵有匪,造反都够了!
东郭咸阳两眼微翻,暴露大半眸白,“布告上写得明显白白,遵循本地册籍,每户郡民可向本地官仓按八十钱每石的时价出售十石新粮,你等想卖就卖,不想卖就不卖,求我体恤何为?”
东郭咸阳满脸戏谑道,对这群鼠目寸光的蠢货,他真真不屑得很。
刘启目眦欲裂,剑眉倒竖,再是难掩心中阴狠暴戾,“把中尉张汤派往南阳去,首犯凌迟,从犯车裂,尽皆夷族!”
仆从虽需由主家代为交纳赋税,倒是不得入籍的,这意味着粮商们想要向官仓卖粮,就等找本地在籍百姓代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