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帐内,灯火摇摆。
“下邳...下邳丢了...”
“东北方向?那桥蕤怎猜到我的企图?”刘备顿时惊诧。
“兄刚刚才讲,三弟如何又忘了?”刘备握住张飞的手摇了摇,目光望向中间的关羽,点头说道:“二弟快安插下去,明早拔营起寨回师下邳。”
刘备从徐州带出万余兵马,在与袁术军相持期间虽折了几千,但到现在还剩下八千余人,关羽担忧下邳的俄然丧失,会影响营中徐州兵的士气。
刘备和关羽的表情,就跟气候一样阴沉,信心亦如帐外的大地,被实际砸得百孔千疮。
关羽正想说几次败北,以及连日的大雨影响,军中的存粮已未几,话到一半却戛但是止,因为余光扫到帐门有个黑影。
张飞看着缓缓回身的关羽,本身也回身大声朝刘备抱拳:“嫂嫂如果有碍,俺战死鄙人邳赎罪...”
关羽虚起眼答复:“固然人数只要两百,但盔甲盛明、军阵寂然,估计是桥蕤精锐...”
“大哥、二哥勿恼,祸是俺闯出来的,俺单独去退敌便是。”张飞留下一句话,提着丈八长枪如箭而出。
果不其然,刘备回师途中,刚到旮犹地界,帐下兵士俄然崩溃,三兄弟虽极力束缚,终究只收拢约两千人。
刘备顺着淩水向东停止,在海西西南的淮浦四周,竟不测遭受桥蕤所部兵马。
“七百八怠倦饥饿之兵,怎能敌得过袁术两百精兵?即便取胜也是惨胜,这几百人是大哥最后的家底了...”关羽悄悄点头。
“呃...俺随口一说,谁敢违年老将令,俺先去拧下他的脑袋。”张飞赶紧弥补。
相持月余,交兵十数次,可惜胜少败多。
“大哥...”张飞立在原地如木鸡,涕泪混着雨水在脸上流淌,就像犯了错的孩子等候接管奖惩。
“唯...”关羽领命抱拳,随后就着雨点,大步走出沉闷的主帐。
张飞见关羽如此起火,本身也感觉有愧刘备嘱托,忙伸手去拔佩剑自刎赔罪,但被刘备紧紧握住了手腕。
看到此情此景,刘备心头似十五个吊桶,七上八落的响,心说下邳莫非有事?
“三弟?”刘备怔了一瞬,仓猝起家去迎。
刘备就任徐州牧之前,该州已为曹操搏斗两次,导致徐州一地人丁锐减、民生凋敝。
仓促交兵,刘备再次败北。
刘备见关羽神情有异,遂默契地扭过甚去。
“大哥,刚才俺要斩逃兵立威?您为何要禁止?这点人如何去夺下邳?”张飞扔上马鞭,一张黑脸写满了不解。
刘备前脚回师下邳,刘勋、桥蕤二将紧随厥后,且分兵追击。
“皆陷城中矣...”张飞说完垂下头去,像个斗败的公鸡。
刘备点头深觉得然,随后从怀中取出舆图,神情严厉地指着一处,说:“眼下兵少粮尽,北边皆为吕布所夺,南边又有袁术追兵,唯有东面广陵的海西可去...”
“我等丢了城池和兵士,如果连独一的仁德也不守,那就真的没法翻身了,传令全军不得滋扰百姓,违令者斩。”刘备面庞冷峻,最后一个斩字,说得分外果断。
“你...”关羽想脱手给张飞一拳,但碍于刘备横在两人中间,因而狠狠地抬腿跺了一脚,然后一甩长髯,回身抬头不肯说话。
张飞不敢直视刘备,而是眼神闪动地看着关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