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处所,仿佛灵魂的归属之地,静美安然,让人不由放下心头拘束,恋恋不舍,沉浸此中。
“好久不见,你们两个老头子,老婆子,越老越能说会道了啊。”哥舒寒喝了一口温酒嘲弄道,他不忘给明月夜递过一条肥大的兔腿。
山坡上,有个篱笆围着的小板屋。院落很大,种着一棵陈腐的榕树,长是非短的须根垂散在空中,榕树下有秋千,榕树的枝叶上系着水蓝色的胡蝶结,统统似曾了解。只是这榕树要更高更老,树上的胡蝶结几近充满了这个树冠,更加壮观。
从承都坐船三日,又换成马车走了三日,再步行两日,一行人等终究进了大雪山,来到了野狼谷。
“我哪有那么费事?如此直接,我反而轻松。本来平常百姓家,又那里有皇家礼数那么多噜苏环节。桑珠,我饿了,可有吃的东西?”明月夜风雅道,吵嘴眼眸透暴露坦白与朴拙。
“不然呢?”老六不吝鄙夷,她抬起猫爪子,指指炕上躺着的,一个比一个更胖乎的大猫:“她们,都是我的门徒呢。”
家,团聚,这暖和的字眼到底征服了她惶惑而酷寒的心,她紧紧拽住他衣袖,严峻道:“我外公,现在就在眉隅吗?”
大厅里,有石桌石椅,另有青石的大炕,炕上放着小炕桌,上面放着煮得咕嘟咕嘟冒着肉香的铜锅,厅里的温度一点儿不冷,世人脱了外相大氅,只穿单衣布衫也非常舒爽。
自从与温亭羽告别。明月夜与哥舒寒的船队,再次解缆,此次他们只带了二十余人,其他的,大多与明西风同回长安报备,包含那聒噪的蒙云赫和机警的重楼、心细的紫萱。哥舒寒只留下了景天,因为她体力与武功最好,可见此行艰苦。
这里长着漫山遍野的雪线莲,比在土库堡见到的那种更大更美,银色的若莲花朵,吐着蓝色的心蕊。有稀稀落落的山民,在田里莳植着药材和青稞,阳光洒在身上他们的神情洁净而暖和。
“老六?”她瞪着正在吃兔腿的大狸猫,惊奇道:“排在阿九前面,它多少岁了?”
雪山环绕当中,竟然有如许的集美之地。雪松樊篱了酷寒之气,暖和的泉水环抱了这片要地,氛围里都满盈着一股清甜之味。
桑珠叹了口道:“老谷主身材倒是结实,只是那脑筋里的结结儿,时不常的还会乱一阵。他想老夫人,想闺女呢……”
景天面无神采,直接点头。明月夜只能为莫非:“我只见过雪貂兽人语,猫……真的没见过。老六?本来,你是灵猫。”
眉隅中,安排非常简朴,除了书就是制药东西,但摆放的极其井井有序。
远远的,篱笆门被一对穿戴羊皮袄的小药童推开,几个貌似忠诚的中年人,憨憨的笑着,走出来驱逐着他们。
哥舒寒拍拍明月夜的手腕:“别担忧,你的药对他,会有改良。倒是你手里这条兔子腿,可便宜了老六了。”
“十七,这是桑珠,他和媳妇儿一向留在这里照顾莫老谷主。十几年了。”哥舒寒解释道:“他们都是本地人,不懂大常那些礼节,比方存候之类,也没有人教他们,你多包涵。”
青石大炕上铺着羊皮,外相里藏着几只野生的大狸猫,肥胖而慵懒,见有人来了便缓缓走过来,伸着脖子讨抱。明月夜谨慎的抱起一只最肥的,软软的,暖暖的,那大猫亲人的用舌头舔着她的手。